因此在啚末、烏謬統一沙度烈之後,沙敢繼承了先人的仇恨,和沙度烈之間就是各種不對付。
這一趟發兵,烏謬也沒想過啚炆能將沙敢全殲,只要求奪回血色山谷的天隙擁有權即可。
啚炆同樣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這時候也表現得很輕鬆,落地安頓好之後像模像樣地召集了一次軍事會議,寧小閒沒有職銜在身,不能參加,也樂得輕鬆。
不過這個時候,遠處起了輕微騷動,隱隱有人聲傳來。她熟悉軍務,這時就聽出似乎又有軍隊靠近。
果然過不多時,前方人群分開,給新來者讓出一條道兒。
走在最前面一人身着皮裙,四肢修長、腰細臀豐,居然是個女子。在照亮營地的火光襯托下,她的皮膚閃着健康漂亮的淺栗色,眉毛細而斜挑向上,五官輪廓很深,嘴稍大而唇豐厚,看起來倍加性|感。
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像是躍躍欲撲的母豹,美麗而致命。
寧小閒就聽到邊上不少蠻兵小聲讚嘆:「今次打仗有眼福,一邊殺人一邊還有這麼漂亮的妞兒可以看!」
另一個捅他一下胳膊肘:「少胡說八道,這是督軍副使娜仁大人,聽說從王都來的。」
出發前,長天已經替她將這支北征隊伍的資料弄到手,其中就提到啚炆任督軍,而督軍副使則由銳金部的女將娜仁擔任。這也是沙度烈的傳統了,軍中大員必有厚土部、銳金部至少各一,以示公平。娜仁戰力強大,久經沙場,也有軍功在身,烏謬也知道自己侄子從來沒有打仗的經驗,所以派了娜仁來輔佐他。
這倒也罷了,娜仁身邊還有一人,與她幾乎並排而行,直往軍中大帳而去。寧小閒目光掃過,險些眼前一黑。
這張面龐,她實在太熟悉了。這也是她眼下最不想見到的人。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本應在王都逍遙的玉先生會出現在這裏?明明北征軍的資料上根本沒有他!
周圍的阿兵哥們也在低聲議論:「那是誰?」
「沒見過,也從來沒聽過。」
「為什麼能和娜仁大人走在一起?」這明顯是吃飛醋的。
寧小閒暗自搖頭,轉身鑽入了人群里去。
玉先生既然來了,接下去幾天她又要低頭作人、小心行事了。四萬人的隊伍是很好的掩護,「重溪」一定要默默無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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啚炆迫不及待想投入自己的生平首戰當中去,因此會議結束以後就要求全軍啟程,趕赴戰場。
這一路走到了黃昏,前方的土地是越走越荒涼。起初還有茂密的植被,泥土也是潮濕的腐殖土,可是越往北,地表的植物就越稀疏,腳下也漸漸變作了黃土地。
等到第二個太陽的餘輝也從西邊消失的時候,大軍周圍就再也沒有一丁點綠色了,植物在這裏絕跡,地面是血一樣紅的顏色,泥土因為長久的乾涸而皸裂成無數小塊,比九旬老人臉上的皺紋還要密集。
進入這裏,就離血色山谷不遠了。
這樣一支大軍前進,當然瞞不過敵人。事實上,沙敢部落已經派出不少斥候和游騎前來刺探、騷擾,都被娜仁有條不紊地吞掉了。
前方出現了好大一大片廢墟,像是蠻人曾經活動過的痕跡,啚炆採納了娜仁的意見,揮手下令:「全軍紮營,天亮再走。」入夜之後不是戰鬥的好時機,尤其這裏離目的地很近了,他們需要休整,需要打探敵情。
再說這附近空空蕩蕩,連一點植物都沒有,只有低矮的山丘,視野開闊,便於瞭望,是很好的駐紮地點。啚炆也為自己能想到這一點而有些自得。
寧小閒這些天已經和不少人混得臉熟,這時指着廢墟問:「那是什麼地方?」
這一次派來的兵員多半是當地駐軍,對這一帶比較熟悉,即有人答道:「那是本地一個小部落的遺址,兩百多年前生活在這裏,後來聖域的大軍來了,就……」他沒再說,那意思大家都明白。
「這麼荒涼的地方,居然有人住?」在她看來,這裏已經變作了大荒之地,同樣寸草不生,天上落下來的雨水都存不住,否則土地怎會開裂得這樣厲害?她俯身抓了一把泥土,在手裏碾了兩下。雖然是紅色的,但這已經不是土壤了,而是沒有任何養分的紅色砂礫。
第2220章奇怪的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