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有什麼代價?」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天道化身上趕着來給她送神器,這不是只發生在瑪麗蘇文當中嗎?
結果月娥一句話就堵了回去:「就在你身上。」
寧小閒眨了眨眼,表示不解。
「確切地說,在神魔獄當中。」
她埋頭苦思。神磨獄當中的確有很多法器,大半都是從囚犯們那裏收繳上來的。雖然這些東西價值不菲,但好像沒有一件對她來說稱得上「趁手」的吧,最關鍵是,沒有哪一件值得天道化身為此專門跑一趟找她吧?
見她不得其解,言先生在一邊好心提示了一句:「寧姑娘還記得提過的,曾令撼天神君也吃足了苦頭的那件物事?」
她頓時恍然,隨後連連搖頭:「你說的是縛龍索?那物已經斷裂不提,就算它完好無損,也非我能用。」長天在神魔獄中呆夠了三萬年,連這座大獄本身也收服了的,唯獨拿縛龍索沒辦法,可不是吃足了它的苦頭?隨着她的閱歷漸長,寧小閒也很清楚這樣的神器並非人人可用,除非天生有緣,否則神器也像良駒一樣會自行擇主。她當年在白玉京發賣會上購入南明離火劍的時候,這把神劍若不是傲嬌得不願受她駕馭從而自行撞窗而出的話,後面也不會惹出那麼多風波了。
簡而言之,神器自有神器的驕傲,絕不願聽從她這樣天劫都未渡過的黃毛丫頭使喚。這一點,她經過了現實的教訓,有足夠的自知之明。而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她自身能力不足。的確也使不動神器。誰都知道孫猴子的金箍棒是個威風凜凜的大殺器,中者立斃,不過這玩意兒重一萬三千五百斤,等閒人能揮得起來麼?
月娥秀美的下巴輕點:「你法力低微。通常情況下,就算修好縛龍索,也不能為你所用。」
寧小閒苦笑。她已經是渡劫前期的修為了,南贍部洲上又有多少人可以達到。尤其她只用了七年時間。並且這七年裏頭還有三年是沉睡期。她偶爾還會小自豪一下,哪知道在月娥眼裏看來竟然是修為低微得不值一提。
天道以下,皆為螻蟻。這句話不無道理。對於她這樣的天道化身來說,大概只有長天、陰九幽之流能入法眼吧?
不過她也很敏感地抓住了月娥話中的重點:「通常情況下?那麼不通常的情況指的是什麼?」
月娥平鋪直敘道:「既然你已經來到天雷絕獄,縛龍索就有修補的可能。至於它的使用問題,諦聽可以幫忙。」
見到寧小閒一雙秀眼望過來。裏面寫滿了疑問,言先生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副手套遞給她:「這是用我真身尾上的毛皮製成的手套,上面附有我的力量。」
這雙純白手套的皮質很柔軟,撫上去如同小羊羔的毛皮,但是再仔細感受一下。卻會摸出手套表面上其實附有無數極其細小的鱗片。既是法器,就有自行適應手掌的能力,因此她戴上這雙手套之後。只覺得無處不熨貼,並且輕若無物、屈張自如。絕不影響出手。
這一刻她無端端想到,言先生的真身,皮毛是白色的?她望向他:「作什麼用?」她還能感覺到手套當中蘊有一股奇特的神力。
她見識過長天的力量,浩瀚霸道;她見識過白虎的力量,鋒銳難當;她甚至見識過陰九幽的力量,陰譎詭秘。每個人的力量都帶有各自的特點,可惟恐這手套中的力量沒有,它居然中性得如同純淨水,似是沒有雜質,卻真實存在。
這就是諦聽的力量麼?她想了想,似也不奇怪。諦聽是妖獸中的特例,生性平和,它的能力通常不用來打架,因此沒有那麼鮮明的攻擊性也在情理之中。
言先生道:「這是從我真身上代表了『靈氣』的尾上截下來的毛皮製成。我的力量不會與任何人衝突,反有包容之力,因此你戴着這副手套使用縛龍索,它便不會抗拒。」
這麼好!她頓時撫摩着這副手套,愛不釋手。言先生講得抽象,但她卻可以理解。她自己道行不足,縛龍索本不會搭理她,然而若是言先生將它執在手裏,顯然就沒有這層顧慮了。以他的修為,哪怕不經認主還不能心血相通,但讓縛龍索聽從號令還是沒有問題的。
當日在白玉京發賣會中,南明離火劍也不聽她號令,於是她連神劍帶它的命定之主余英男的手臂一同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