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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咯咯笑了兩聲,也不知是被他逗的,還是耳根兒癢地,不過此時目光落在車廂一側,卻催促長天:「看看弱萍。」這可憐的侍女方才護主,被皇甫銘給丟到一邊去了。寧小閒雖然動彈不得,卻能聽到她的心跳和鼻息,因此知道她還活着,應無大礙。
長天將她扶正了,才將手搭在弱萍肩上,一絲神力渡過去。
不到三息,他就取了丹藥給弱萍服下道:「她無妨,被撞暈過去而已,三個時辰自醒,腹中胎兒也無恙。」
寧小閒眨了眨眼:「我們現在怎辦,趕回大軍當中助戰?」
一聽到這情敵的名字,長天臉上的神情就轉為淡漠:「莫急,汨羅支撐得住。」
是麼,她聽他的語氣,怎麼像是巴不得汨羅死了的好?不過她當然沒膽說這個,只暗暗撇了撇嘴。
長天將她神情盡收眼底,鳳眸微眯:「還有三個時辰不到了,先送屍陀捨去轉生,我需要淨化他的魂力。」
當下他從寧小閒手上摘下戒指,暫且戴在自己手中認了主,隨後將弱萍收進去。
他本想將寧小閒也收進去的,怎奈這丫頭死活不肯一個人呆着。他也知她最近經歷太多,仍是心有餘悸,只得將她攏在懷裏繼續前行。
重回了這個熟悉的懷抱,螓首枕在他肩上,她一睜眼就能看到這美男子銷|魂的、若隱若現的鎖骨,眼福當真不淺哪。
這樣的快活,世上只有她一個人專享。可惜,現在她只得是眼觀手勿動。她又舒服、又惋惜地嘆了口氣:「長天,你動用了秘術,又撞擊了時空裂隙,現在不要緊麼?」當時她雖坐在車內背對着他,可是聞到他鮮血的氣息那般濃郁,真是心裏一抽抽兒疼啊。若非他甘願,這世上又有幾人能令他流血?再說她方才伏在他懷裏,立刻就能嗅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血氣。
他變作人之後面色還有些兒發白,顯然受的暗傷不輕。
那催動氣血、提升力量的秘術,當然會損傷身體和筋絡。最重要的是,巴蛇真身的每一次撞擊,時空裂隙都會將他的力度原封不動地反彈回來,所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麼龐大的撞擊之力,其實連他自己也吃不消。
以巴蛇之強橫,這世上最有可能傷到他的,就是自己。
長天搖了搖頭:「無妨,你知我的體質。」所幸最後那一下他只蓄了力,卻未真正撞出去,否則損傷更劇。原本他是作好了撞開時空裂隙之後,再抵禦異世界天道責罰的準備。南贍部洲天道好用雷劈人,不知道那個世界的天道偏好什麼。
寧小閒卻是知道巴蛇真身原本就癒合力驚人,又有乙木之力相佐,當然最重要的是,長天既說無妨,那便是無妨。
她一向最信任他。
見她雙目淺闔,卷翹的睫毛卻微微顫動,長天就知道她乏得狠了卻捨不得睡着,心中憐意大起,伸手在她腦後輕輕撫摩兩下,她就乖乖沉入了夢鄉。
他不該放下她,一個人去追皇甫銘。若對手是陰九幽、是屍陀舍,他決不會放她一個人呆着。原本在他想來,追擊那等修為的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能費多少功夫?
再一次,她的驚嚇和苦痛都因他起。他那般大意,實是不該。
「再不會有下次了。」他低聲向她保證。懷中小人兒似在睡夢中也聽到了,嘴角微翹。
對於他的話,她一直深信不疑,便如這一回他謹守自己的承諾,果然令她在離開巴蛇識海不久,就見到了真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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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畫風,其實是這樣的:
窮奇從外頭趕了進來,口中嚷道:「女主人,親愛的女主人,您終於醒了。居然沒有人知會可憐的窮奇,要不是……」爐子的小短腿蹬得黑石地面噹噹當響個不停,「要不是神君大人親口所說,我還……」
寧小閒杏眼圓睜:「你說什麼!」
窮奇好脾氣地從頭說起:「我說,您醒過來的消息,居然沒人知會可憐的窮奇……」
寧小閒不耐煩道:「不是這個,下面一句!你說長天怎麼了?」
窮奇恍然:「哦,神君大人說,他回來了。」
他回來了?寧小閒張了張櫻口,卻說不出話,只覺氣血都涌到了頭上。邊上的塗盡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