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了。」寧小閒讓他從神魔獄中取出一株解語花,自己搬進了內間。
過了十幾息。
又過了十幾息。
……
一炷香的時間也過去了,外面風吹樹葉婆挲作響,又有鳥響幽幽,婉轉動人。可是內間的門依舊緊閉,裏面沒有任何聲響。
不對勁。
長天微一皺眉,長身而起,門扉遂吱呀一聲自行洞開。
他大步走入,環顧四周。可是這屋子裏空空蕩蕩,哪有她的身影?
這臭丫頭知道他平時不喜用神念監視她,所以又變着法子戲弄他麼?長天哼了一聲,目光在屋內一掃。這裏陳設簡潔,床榻舒適卻鋪得整整齊齊,藏不住人。屋內還有八仙桌一張、梳妝枱一個、屏風一具、博古架一副,此外就是精緻小巧的各色陳玩,唯獨沒有活物——連個小強都木有,遑論大活人了。
其實他神念這般強大,眼都不眨就知道這屋子裏沒有藏人。不過他現在轉過身,盯住了花窗:
窗是打開的,寒風灌進來,呼呼作響。
這丫頭,趁機偷溜出去了?
他信步走到窗前,往外一瞥,嘴角就揚了起來,隨後招招手,窗外就個小小的、褐色的身影被他隔空攝來,落入了他的掌心當中。
他信手關了窗戶,才將手攤開,只見一隻小巧的百靈鳥正在他掌心撲騰翅膀。它呈淺褐色,胸上一道黑色橫紋,頭上有白色眉紋伸至頸背,像是綁了個小小的頭帶。這鳥兒想要飛離五指山,卻被神力所錮,壓根兒動彈不得,急得聲聲輕喚,卻是清麗婉轉,如琴音淙淙,甚是悅耳。
長天托着它微微一哂:「變着法子作妖,可是怕外面風雪凍不死你?」鳥兒細密的羽毛掃着他的掌心,帶來綿軟的觸感,可是他同樣感覺到它身上輕微的顫抖。
小百靈歪着頭,沖他呤呤一聲叫喚。
挨凍的滋味不好受吧?長天沒好氣道:「還不快變回來?」
它又清啼一聲,翅膀撲騰得更歡了,看樣子還有些着急。
這是什麼意思?不是他不懂鳥語,而是普通的鳥類根本沒有言語。長天瞪着它,它也用綠豆大的烏溜溜的眼睛瞪回他,這傳神至極的小眼神實在和那小妮子太像,他萬萬不會認錯。
回想剛才符舒從貓變作人,也是先躲入了內間,莫非……
長天恍然:「變形時穿不了衣服?」
小百靈連點了兩下頭。
他只得鬆手,任它飛入內間:「再胡鬧,莫怪我不客氣了。」
……
他的嚴正警告起了作用,因為很快地門就開了,裏面踱出一個嬌俏的身影,正是寧小閒。這回她換了一身桃花粉的衣裳,更襯得肌膚白裏透紅,真真如春天的桃兒一般粉嫩。
她笑嘻嘻地站到他身後,討好地替他捏肩:「心動不如行動嘛,我親自演示給你看,豈非更好玩?」
他哼了一聲。
她討好道:「你怎麼識破我的?果然慧眼如炬。」
他面上神情淡淡地,但寧小閒知道,他現在不發火出來,就是心中受用了。果然長天嘴角微揚:「眼下寒風刺骨、大雪紛揚,雖非數九寒冬亦不遠矣。」
「所以?」
「所以這等天氣里,外頭怎會有百靈的叫喚?但凡是頭腦還算正常的普通鳥兒,這時候就算不飛去其他地方越冬,也該躲起來避寒了。這時候居然有個呆頭呆腦的百靈在我窗外叫喚,你覺得我會作何想法?」
她吐了吐舌頭。方才只想着調|戲調|戲他,怎地老是忘了這傢伙其實心細如髮,她只露出一點細小的破綻就能被他逮個正着!
還好,現在非常時期,他還不能給她顏色看。
長天也知道這一點,真覺有些氣悶,只能轉了話題:
「答案就是不成了?」
「嗯,不能。」她語氣中明顯帶着遺憾,「這化形露是有限制的,原本的性別不能改變……除非我想變的那東西本來就沒有性別。」
長天哼了一聲,心裏卻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丫頭要是能變作他的模樣,還不知道要鬧成怎樣的驚天動地:「能維持多久?」
「也要看使用者了。使用者的道行越高,藥效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