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蟬沉默了半響,猛地發出一道歇斯底里般的咆哮:「多少次了,無垠歲月以來,你能不能改掉這個毛病?叫我白帝,不是像阿貓阿狗一樣的阿白!」
聲音中,透着無盡的憤怒,仿佛遭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金蟬溫和道:「可你並未成帝,現在這一場大契機,也不屬於你,在成帝之前,再容我多叫你一聲阿白吧。」
莫名地,有一絲傷感悵然的氣息,在聲音中蔓延。
可白蟬並不領情,聲音冰冷而暴戾:「這一場大契機若讓給別人,那才叫暴殄天物,更何況,就憑那些廢物,也想惦念這等契機?簡直不知死活!」
說到這,白蟬的語氣變得緩和,道:「只要你這次幫我,以後,我允許你繼續那般叫我,記住,是只允許你一個。」
金蟬沉默片刻,嘆了口氣:「我說了,這一場大契機不屬於你,等離開這裏,我會幫你找到一條屬於你的帝境之路。」
白蟬驀地暴躁起來,憤然道:「我在此被困這麼久,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就只等一個離開的機會?我不!」
聲音激盪天地,令方圓千里之地,皆籠罩上一股恐怖無邊的肅殺之氣中。
仿佛,這片天地都要塌陷沉淪!
而這,僅僅只是因為白蟬那憤怒的聲音所引起。
金蟬沉默片刻,說:「阿白,別鬧了好不好,以前的你,從來都不會這般暴躁不聽話的。」
出奇的,白蟬沉默了,仿佛想起了以往的事情。
「若你出手,這一場大契機,無人能與我爭奪,可你卻三番兩次拒絕我,你說我以前不會這般暴躁,可你以前……也不會這樣對我的。」
白蟬聲音低沉,帶着一絲失落。
唰!
冰雪神樹上,金蟬展翅飛起,周身金光涌動,倏爾之間,化作了一個相貌清奇,神色溫和的青年。
他穿着一襲麻衣,赤足,頭髮上插着一支木簪,渾身上下,給人纖塵不染之感。
他看起來極其年輕,眼眸也如嬰孩般明淨清澈,可卻給人一種大智慧、大自在的神韻。
就如天上的流雲,井中的明月,靜謐而平和,卻能遮蔽天光,能倒映萬物。
「你……」
白蟬驚住,呆在那。
無垠歲月以來,金蟬從不曾顯化身影,一直蟄伏在樹葉上,參一場仿似永遠沒有盡頭的禪。
可現在,金蟬卻顯現其真身法相了!
「若不讓你看一看,你定然不甘心,既如此,我便帶你去瞧瞧。」
麻衣赤足的青年微笑,那溫和的笑容,將這千里之地的肅殺之氣都驅散,萬事萬物都似受到感化。
地上滋生出一株株草木,在風中歡快地搖曳着。
「你終於答應了,你終於答應了……」
白蟬似乎很激動,大叫出聲,而後身影倏然一閃,化作了一個身影嬌小的少女。
少女一襲白色衣裙,肌膚如世上最明淨瑩潤的白玉般柔潤,一頭長髮束縛腦後,露出一張俏麗、美麗的臉龐,眉如彎月,眸似點漆,靈秀之氣十足。
若非親眼所見,誰也不敢相信,之前那氣息冰冷、暴戾、恐怖之極的白蟬,竟會化作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多歲的白衣少女,並且樣貌還如此美麗靈秀。
少女來到青年身邊,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這可是你說的,走走走,我們現在就去。」
聲音,都變得清脆、悅耳,像一串搖曳的風鈴。
「阿白,這才像你。」
青年感慨了一句,而後看了看天色,道,「鐘聲,便是眾生,無垠歲月以來,這鐘聲終於響了,卻無眾生聆聽,何其寂寥。」
自稱白帝,卻被叫做阿白的少女打了個哈欠,心不在焉。
她知道,在這青年心中,一直有一個宏願,願世上眾生,有朝一日皆可成聖!
可她也知道,這個宏願簡直荒謬到了極致,欲要實現,註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感覺很無聊。
青年看了她一眼,不禁搖了搖頭,道:「當年,曾有一個少年誤入此地,我和他曾聊了聊天,你還記得嗎?」
少女一怔,皺眉道:「一個下五境的小人兒,我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