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朝州府衙門與燁煌城之間,重要且急需處理的事務,俱由飛鴿傳信,每一府都會建一個「鴿房」,與中央的鴿房和其他府的鴿房相聯繫,鴿房由中書省直接管理,中書令兼任全國鴿房總理。
為防止重要消息泄露,各分站之間,各分站與中央站之間,均有一套自己的密碼本,消息均用密碼傳遞,且必須加蓋當地鴿房印璽方為有效,鴿房印璽及密碼本均不定期地更換。
鴿房護衛保密工作由朝廷禁宮南衛軍負責,因而南衛軍也稱「鴿衛」。南衛軍乃皇帝禁宮護衛編制,有事可直接面聖,因而朝中上下有什麼風吹草動,皇帝知道得非常迅速。這一整套系統,是司馬蒼龍首創,在靖神宗楊恆手中發揚光大。
州府鴿房負責長官,叫雲騎都尉,官居三品,位同州府刺史。經過鴿房轉譯過來並加蓋印璽的朝廷公文,同樣具有法律效力。「鴿房」系統獨立於州府之外,但又與州府聯繫緊密,平時還兼有監察舉報權責,所以地方大員對鴿房是又敬又怕。
秦世堯聯同蔡連城和淮陰刺史府上報的沈惟敬遇刺案的前期簡報就由淮陰府鴿房奏報朝廷,地方州府根據與燁煌城的距離遠近程度會在中途設置換鴿驛站,換鴿驛站由各州府鴿房副都尉負責,以確保地方與中央的信息傳達通暢。
蔡連城見到密室物證清單的時候,面若平湖,實則心中早已濤涌浪翻。
春風渡雁歸的赫然在列,讓他很確信韋溫庭在騙他!
秦世堯和蔡連城在向朝廷發出簡報後,開始聯同淮陰刺史府初步提審案犯。
最先提審的是王炳望。
王炳望的嘴很嚴,無論如何盤問,拒不作答。
蔡連城提議用刑,秦世堯同意。
於是淮陰府的刑房衙差開始辦事,手腳利落地先把王炳望的十個手指頭先夾破了五個,繼而用鹽粒搓揉。王炳望慘叫連連,不一會便開始招供。
「你為什麼要殺沈惟敬?同夥還有誰?」
「是因為韋德昭還有吳啟雄付重金給我,並允諾事成後舉薦我出任太原縣令。同行出手的還有一個他們招募的殺手,不知道名字。」王炳望招供道。
蔡連城心中閃過「蕭鐵唐」的名字,便繼續追問:「這個殺手之前你見過嗎?」
「從未見過。」
「你在沈惟敬身邊多年,最容易下手,為什麼不由你直接殺掉沈惟敬,還要費這麼多周折請個殺手來刺殺呢?」
「沈惟敬多疑,而且身邊待衛眾多,尤其是常年在他身邊的三個人,彎月妖道,拈花和尚,嗜血神尼,武功非常厲害,我根本對付不了。」
這時,秦世堯插話道:「當時我也在沈惟敬小碧湖中,用火龍箭夜襲我行轅的人,是你指使的嗎?」
「是的。」
「是想把本官也一塊刺殺嗎?」
「不是,只是想把沈府的待衛都吸引過去,好讓那個人把沈惟敬殺了。」
秦世堯繼續問:「沈惟敬既然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割頭帶走?」
「是吳啟雄要求我這樣做的,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領賞。」
「除了沈惟敬的頭,你還從沈府帶走了什麼?」蔡連城忽然問道。
秦世堯聽了蔡連城的問話,心中惴惴,雖然他確定鹽鐵浮世錄中並沒有自己的名字,因為他以前與沈惟敬的交集並不多,但是太子的重託,他是必須完成的。他真的生怕王炳望口中爆出什麼與鹽鐵浮世錄相關的消息,因為在這種公開審訊的場合下,犯人說出的話就是證據,除非他本人翻供,否則是毫無轉圜餘地的。
「沒有了。」王炳望很清晰的回答道。
秦世堯心中稍寬,但蔡連城忽地大聲喝道:「撒謊!本官親自問過秦大人身邊的待衛,那日明明是見你身背包袱逃出去的!」
王炳望哂笑道:「我早就想着逃了,那些只不過是我一些用來逃跑的用具罷了。那日若不是在打鬥中被一個待衛扯下頭罩,我也不會暴露,何至於今日受審……」說罷,言語中流露出的懊喪之意,溢於言表。
蔡連城不依不饒地接着問道:「你與那個殺手殺了沈惟敬後,是一同逃走的嗎?」
「不是,我們是分開逃走的。我熟悉地形路徑和府內佈防,由我負責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