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冰容笑着道:「段大人現在身負皇城戌衛重責,人也變得勤勉進取了。這才上任幾天啊,就把都城周圍的環境都摸熟了,盧邦彥有你相助,何愁不升官發財啊。」
「鳳至公主言重了,邦彥兄即使沒有我相助,也是升官發財的富貴相啊!只是他時常叮囑,要我儘快通曉燁煌城各處的地形位置,尤其是哀牢山一帶,所以卑職也就抽空去看看了。」段千仇展容笑道。
「哀牢山有什麼好看的?」
「那裏林深草密,山勢崎嶇多變,山洞眾多,而且離燁煌城區不算遠,最有利於心懷叵測、圖謀不軌的賊人藏匿了。如果我是燁煌城的城防指揮使,必然會抽空,親自領兵把此處好好地巡查上一遍的。」
段千仇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梅方的神情。只見她神情數變,知道她心中也必是極擔憂官兵搜山這種情況發生的。
這時,梅方忽然大聲地嚷了起來:「兩位大人,請等等…,等會再談論國家大事吧,梅方有一事相求…」
「說吧。」鄭冰容懶洋洋地道:「只要不是借錢,都好說!」
「啊!」梅方張大了嘴,她忽地用雙手一把握着鄭冰容的縴手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能談錢?!我這些天有些事情急需用錢……」說至最後,眼中竟隱然有了一絲淡淡的哀愁。
鄭冰容斜睨了她一眼,冷笑道:「有哪回你不是急需用錢的?從我認識你開始,前後一共借了你一萬八千六百四十五兩銀子,五百兩黃金,你倒說說,有哪回不急的?」
梅方垂下了頭,聲如蚊蚋地道:「都急,這回也一樣。」
「前幾天你還跟我爹爹又借了五百兩銀子,可有此事?」
「有。」
「只要我爹一來燁煌城,你必定跟他借錢,可有此事?」
「有。」
「為什麼?」
「因為鄭老爺比你大方。」
鄭冰容面色一沉,一拍桌子道:「你倒是大方,說!這次又是拿錢去幹什麼的,喝酒?賭錢?還是到處瞎胡鬧又欠下了什麼混賬錢?」
梅方指天發誓道:「不是的,這次絕對不是的,我此次是要來買…藥的!」
鄭冰容顯然並不買賬,她嗤笑道:「又是買藥,上次借錢買的長白山白鹿血還沒看到影呢!這回又是要買什麼藥呢?龍宮裏的龍血嗎?」
梅方眼圈一紅道:「不是的,這回不一樣。」
梅方的性格一向爽朗,基本屬於沒心沒肺的,鄭冰容一向跟她嬉笑慣了的,這是頭一次見梅方這種痛苦欲哭的表情,便不解地問道:「你哭啥啊,我有說錯嗎?」
梅方搖頭,眼睫毛上竟然潤濕了。
鄭冰容一看,心裏有些不忍,也覺自己話語重了,便軟下了口氣道:「好啦,好啦,好妹妹,姐姐也就是說說罷了。你到底有什麼要緊事,要借多少呢?」
梅方伸出了五個指頭。
鄭冰容道:「五百兩?」
「不是的,五千兩!」梅方的頭又垂了下去。
段千仇聽了,也有些吃驚,因為在燁煌城一兩紋銀便可以買兩石米了,有些普通人家整年的花銷也不過二十兩。即使山洞裏的梅莊之人這一段時間的吃穿用,也不用這麼多銀子吧?
鄭冰容深吸一口氣,還未說話,梅方又抬起頭,哀求道:「我把我在燁煌城的宅子抵押給你吧,冰容姐。這次真的是有急用,不是胡鬧。」
「我要你的宅子做什麼?銀子而已,我拿給你便是了,只是你要這麼多銀子來做什麼,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快告訴冰容姐,我們二人還有什麼話不可以說的嗎?」鄭冰容見她神色異常,便關切地說道。
梅方欲言又止。
段千仇以為她是顧忌自己,有些私秘事情不方便說出口,便說道:「段某這才想起,還有些要事未了,就不妨礙兩位了,段某先行告辭。」
梅方卻阻止了他,道:「不是的,段大哥,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有一位故友,曾在我跟隨師尊張逸仙學醫之時,幫過我的大忙,現如今他在異地生了重病,家貧如洗,所以我才要籌些銀子過去給他醫治。」
鄭冰容「哦」了一聲,半信半疑,見梅方又垂下頭,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心中便嘀咕:「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