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道里很黑,看不到日頭或是月光,不好確定時間的流逝。
但這是對普通人而言,至於齊謹之和顧伽羅,咳咳~~
齊謹之從小研習家傳武功,眼睛、耳朵等分外靈敏,即便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也能察覺到四周的情況,並根據一些細微的變化而判斷時間。
顧伽羅就更好說了,自從她『有幸』在鐵檻庵的靜心齋住了幾日,那種無盡的黑暗對她而言已經算不得什麼。那時候她為了能儘快逃離靜心齋,努力開發身體的潛能,將六識訓練得分外敏銳。
一絲若有若無的微風,點點空氣中的潮濕,隱隱傳來的聲響,都能給她啟發。
夫妻兩個緊緊的依偎在一起,揉了揉胳膊上泛起的雞皮疙瘩,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了句:「天黑了。」
山間一早一晚的溫度較低,他們入礦洞的時候,約莫是下午,在蜿蜒曲折的礦道里一陣摸索,估計也就兩三個時辰的時間。
兩下里一綜合,他們便得出了結論。
顧伽羅揉完自己的胳膊,又給齊謹之受傷的胳膊揉了揉,關切的問道:「大爺,你這會兒感覺怎樣?傷口還疼嗎?」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傷口有沒有惡化。因為她帶來的解毒丸,也不是專病專治的處方藥,不一定適用於齊謹之所中的奇毒。
雖然金小刀已經將那些腐肉都挖掉了,但顧伽羅還是忍不住擔心齊謹之體內的餘毒沒有清理乾淨。
齊謹之勾了勾唇角,「還是有些疼,不過比剛剛好多了。」
疼痛,有的時候是件好事,至少它表明,齊謹之的傷口並沒有被毒感染。
顧伽羅也知道這一點,聽了這話,不禁鬆了口氣,但她還是從袖袋裏掏出小瓷瓶。倒出兩粒藥丸,「這是鎮痛、補血的,都是我自己配的。」
齊謹之沒說話,一仰脖子將藥丸吞下。
顧伽羅又給他餵了些山泉水。
只可惜礦道太過狹窄。兩個人蜷縮着已經佔據了大半的空間,否則顧伽羅定會點個火堆,一來驅寒,二來也能燒一些熱水。
方才他們就用了些乾糧和干肉、鹹菜,如果有火的話。也能吃得舒服些。
不過,這對於齊謹之來說已經很不錯了,他伸出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將顧伽羅攬住懷中,感覺到她冰涼的身體,低聲道:「阿羅,累得你受苦了。」
本來顧伽羅不必來這一趟,她只要派人來就可以了,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了。
如果說過去齊謹之已經將顧伽羅當成了可以相伴一生的妻子,那麼此刻。在他的心目中,顧伽羅是他可以託付性命、相濡以沫的伴侶。
顧伽羅穿的很是單薄,在這氣溫驟降的山間,她全身的皮膚都泛着一股子寒氣,略帶抗拒的對齊謹之道:「我、我身上有些涼,別、別——」
齊謹之可是傷患啊,若是再得了風寒,豈不是雪上加霜?
齊謹之卻用力環住顧伽羅的嬌軀,柔聲道:「我也有些冷,咱們湊在一起好歹能暖和些。」
顧伽羅一聽還真是這個道理。不再掙扎,順勢倚到齊謹之的懷裏。
很快,一股濃郁的雄性氣息將她團團包裹住,齊謹之鼻息里呼出來的熱氣不時的吹拂在她的耳邊。熏得她那對元寶樣的小耳朵通紅。
耳邊傳來嘭嘭嘭有力的心跳聲,顧伽羅只覺得口舌一陣乾燥。
顧伽羅和齊謹之做了一年多的夫妻,兩人從最初的相互敵視,到隨後的井水河水,再到現在的親密合作。
兩人的關係漸漸變得融洽、親昵,但仍然不是夫妻間的那種親密。
一直以來。小兩口也都是分床而睡,平日裏最親近的動作也是牽牽小手,或是盤膝對坐在床上純聊天。
再親密一些的肢體接觸,卻是沒有了。哦,當然在蜀地的時遭遇地震那晚除外。
但,即便是在驛館那夜,齊謹之抱着顧伽羅時,顧伽羅也沒有現在這種心慌意亂的感覺。
此刻,顧伽羅只覺得她好似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中,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唯有那強有力的心跳聲敲擊着耳膜,她能感受到的,也是齊謹之那強烈的存在感。
齊謹之似乎沒有發覺兩人的動作有什麼不和諧的,他單手環住顧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