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保,讓你得入正道……」他振振有辭地說着,但說着說着就停了下來,只看見碧瑤一臉譏諷,冷笑不止:
「你們那些狗屁正道,請我去也不行,還說什麼棄暗投明,也罷,我給你指出一條明路你不走,就去當你的正道人士吧。他日再見,我第一個就先取你人頭!」
張小凡吃了一驚,只覺得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但終究無心爭論,而且對着碧瑤,他始終覺得有虧欠地方,當下一拱手,道:「珍重。」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去。
碧瑤眼看着他走遠,竟是沒有回過一次頭,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後,忽然之間,心裏空蕩蕩的,像是丟了什麼重要事物一般,整個人一下子沒了精神,慢慢地坐了下來。目光游離,不經意地掠過昨夜張小凡燒烤兔子的那堆火焰灰燼,怔在原地,竟是不知不覺流下淚來。
她看着那堆灰燼,就這般坐着,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她忽然發現,身後樹林中原本清脆的鳥鳴聲忽然全部靜了下去,仿佛感覺到什麼大凶氣味一般,竟是不敢發聲。
然後,她看到一個黑影,從她身後緩緩移出,把她籠罩其中。
雖然是在白天,可是不知怎麼,好象天也似陰沉下來一般。
碧瑤霍然回頭,怔怔地看着身後之人,半晌,忽然間悲聲叫道:「爹!……」撲進了那人的懷裏。
那個陰影仿佛也怔了一下,似乎根本沒有想到碧瑤會有這樣的舉動,只是他欣見女兒得脫大難,那種喜悅卻是再也掩飾不住的。
※※※
張小凡在這山林中走了一日,才出了空桑山的地界,本來他若是御空而行,半日就可出來了,但顧忌着左手傷勢,還是甘願多走了一段路,只是這空桑山一向人煙稀少,這一路上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在荒山野嶺夜宿一晚後,張小凡走上了官道,道路寬敞起來不說,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他在路上問了行人,打聽了道路方向,往北而行。
這一日晌午時分,日正當中,十分炎熱,張小凡趕了半天路途,口中頗為饑渴,看見路邊有個小小茶攤,支在路旁一棵大樹底下,裏面已經坐了五、六個客人,看着陰涼,便走了過去,買了碗茶水喝,順便也坐着休息一下。
也別說,這小小茶攤的茶水居然也着實清涼解渴,張小凡喝了一碗,登時上下舒坦,仿佛這天也不那麼熱了,心下便尋思着,看着手上這傷勢已經大好了,下午找了沒人僻靜的地方,就御空飛回去,這也快些,也能早些見到師父了。
想着想着,他自然就想到快要能見到師姐田靈兒了,忍不住心頭一熱。便在這時,聽得大路一旁,傳來個溫和的聲音:「老闆,給我來上一碗茶。」
晌午時分難得的微風吹過,吹得大樹上枝葉晃動,透下點點碎陽,散落到了地上。五十多歲模樣的茶攤老闆答應一聲,俯身倒茶,張小凡不經意間,眼光看了過去,便再也收不回來了。
一個中年文士,細眉方臉,眉目看着儒雅,但雙目炯炯,額角飽滿,卻在這文雅中自有不怒而威的氣勢,一襲儒袍,腰間別着一塊淡紫玉佩,玲瓏剔透,隱隱有祥瑞之氣,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張小凡看了半晌,忽然驚覺,自己竟是被這中年文士的風度所折,只覺得他這一走進來,原本包括自己在內,五、六個一起在茶攤喝茶的客人,竟都是默默然不能言語,被此人的氣勢給壓了下去。
張小凡收回目光,但心中卻是微微驚嘆,同時對這中年文士的氣度大為心折,雖然看着這人也並非如何俊俏,但這份從內而發的氣質,當真難得。
那文士進了茶攤,接過老闆遞來的茶水,隨意坐下,便開始慢慢品茶。周圍原本還在談笑的客人,現在一個個都沉默了下來,在這茶攤之內,氣氛一時安靜得有些古怪,但惟獨那中年文士泰然自若,絲毫沒發覺身邊情況,一人獨自在那裏喝茶歇腳。
過了一會,其他的客人或是歇夠了,或是喝完了茶,一個個結帳走了,老闆過來收拾了碗,這棵大樹之下,此時便只剩張小凡與那中年文士兩人了。
張小凡倒並不覺得有什麼不自在,但又坐了一會,便覺得自己休息好了,正想着結帳走人的時候,忽然間聽得身後突然有個聲音響了起來:
「小兄弟。」
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