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昊天自從親政以來,第一次稱病沒有上朝,而且是連續三天。奏摺堆了一大堆,許多大事都等着他定奪。每日御醫都開各種補藥,他就任憑曉月灌下去,一直直挺挺躺在床上,不說話也不睡覺。
每日前來探望的嬪妃都被拒之門外。公主始終呆在龍炎宮,卻對金昊天束手無策。
第四日,德親王來了。他看見金昊天像沒有生命的木偶一樣躺在那裏,心中矛盾極了。公主趴在他的懷裏,哭着說道:「三皇兄怎麼才來?娥姐姐死了,二皇兄又變成這樣……嗚嗚……」
德親王看着梨花帶雨的公主,鼻子發酸,「其實……」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不能把娥兒在世的事情說出來。他害怕娥兒回到宮中再受到傷害,更害怕她再次成為他的皇嫂!
公主抬起頭看着德親王欲言又止的樣子,眼睛裏露出不解。
德親王拍拍她的後背,無聲的安慰着她,心中升起一絲愧疚。
他走到床前,皺起眉頭嚴肅的說道:「皇上這個樣子做給誰看?娥兒還在的時候您給過她什麼?不,臣弟說錯了。您給了娥兒淚水,您給了娥兒冷宮!您知道一個被貶入冷宮的妃子會受到怎樣的待遇嗎?您知道您的那些溫柔的寵妃有着殺人不動刀的本領嗎?您失去了娥兒痛不欲生,可是對娥兒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一席話說得公主和曉月目瞪口呆,她們從沒見過溫文爾雅的德親王這樣激動!更加驚訝他對金昊天言語間的苛責!
金昊天僵硬的臉有了明顯的變化,呈現出深深的自責和懊悔。他掙扎着坐起來,空洞的眼神似乎飄向了遠方,聲音嘶啞的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樣去愛娥兒,我從沒試過想把一個人緊緊握在手心的感覺,太怕失去,卻又偏偏失去!」
曉月聞言,眼淚刷的一下流下來。金昊天是皇上,是她的主子,更是她牽掛的孩子!他深深的愛着娥兒,愛的手足無措,愛的遍體鱗傷!這並不是他的錯!只因為他是皇上!
她走過去,把金昊天摟在懷裏。
德親王見金昊天有了反應,狠下心接着說道:「皇上是一國之君,肩上擔着整個江山社稷。您的心裏就是再悲傷,也要咬着牙挺着!您難道忘了是怎樣登上寶座的嗎?忘了太皇貴妃臨終的囑咐嗎?忘了是怎樣親政的嗎?您已經負了娥兒,難道還要再負天下人嗎?」
「三皇兄……」公主看到金昊天扭曲痛苦的臉,連忙出言阻止德親王,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臣弟言盡於此,恕臣弟先行告退了!」德親王說完轉身離去。
公主立刻上前安慰金昊天。
半晌,金昊天才吐出幾個字,「朕要喝粥!」
曉月聞言高興的擦擦淚水,一陣風似的下去吩咐。公主也鬆了一口氣,不住的念叨着阿彌陀佛。
三日後,金昊天昭示天下,娥妃病逝封為金赤國皇后,風光大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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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琴姐姐,此事是否應該稟告小姐?」
弄琴沉思片刻,看着房門緊關的屋子說道:「小姐三日來除了吃飯都未曾出過屋子,還是暫時不要告訴她了!」
小德子點點頭,把從山下採購來了的生活用品拎到了廚房。
這是遠離京都的一座山上,一個廢棄的屋子。三間房,地方足夠大,滿屋的灰塵和有些破爛的外表,證明它已經好久沒人住過了。
娥兒主僕三人漫無目的的走到此處,便花了大半日的時間整修,又從山下找了泥瓦匠,採購了不少生活必需品,然後住了下來。
小德子每三天下山採購一次,弄琴負責打掃和煮飯,日子過得自由而又簡單。只是娥兒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讓弄琴和小德子擔心不已。
剛剛小德子下山回來,聽聞了娥兒被封為皇后葬於皇陵的消息。
他和弄琴決定暫時瞞着娥兒,可是他們在院子裏說的話已經傳到了屋子裏。娥兒聞言不禁露出諷刺的笑容,人都已經「死了」,就是做皇上又能如何?
只是一想到父母親此刻的心情,娥兒的心就一陣疼痛。或許她應該偷偷回家見見父母親,也好讓他們放心!
突然,書上的一行小字跳入她的眼帘,讓她喜上眉梢。三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