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舊是那萬里無雲,一輪紅日掛在那蒼穹之上,如火爐似的炙烤着大地,官道兩側農田裏的莊稼早已只剩下枯黃的根莖。
官道上,一個個面黃肌瘦的難民正漫無目的的朝着前方走去,如同走向那地獄一樣。
至正三年春,一場乾旱席捲整個陳國的東南七州,使得陳國東南七州的百姓因那旱災而流離失所。而陳國君主卻在陳都裏面縱情享樂,朝中奸人當道,更在無形之中加劇了這場旱災的影響。
陳國徽州,正是這次旱災受災最嚴重的地方之一。徽州州治所在的徽城內,一聲尖叫打破了這座死一般寂靜的城市。在昔日繁華的街道上,一個衣不蔽體、面色飢黃的七八歲的小孩正不停的搖着一個倒在地上的婦女,哭喊道:「媽,媽,你快醒醒,別丟下我一人呀。媽,媽,你快醒醒呀。」
「孩子,別哭了,這幾天餓死的人還少嗎?你哭你媽媽也回不來了,不如省省力氣,早些把你媽拖到城外的亂葬崗去,不然等到那群人來的話你連你媽媽的屍體都留不下來了。」一個臉色黝黑的老農似乎看不去,出言提醒道。周圍的人也紛紛勸道,「還是早些把你母親拖去葬了吧,不然讓趙老四那群人看到定將你母親拉去偷偷吃了,他們可是做了好幾次這樣的事,前幾天就在我們這條街的街口處,一個被餓死的小孩就因為沒人拖去城外而被他們悄悄拉去吃了。」
「這乾旱的時節,田地里沒有一點收成,誰不是餓的只剩下皮包骨,他們幾個卻一個個肥的像一頭頭豬似的。」那離得稍遠一些的一個中年大漢露出厭惡卻又帶着嚮往的神情說道。
「齊二,不過是你自己沒膽子罷了,你要是敢和趙老四他們一樣敢吃人,還捨得說別人肥的和豬一樣嗎?說不定自己早就跟着他們一起去做那吃人的勾當去了。」大漢旁邊的另一個青年書生帶着戲謔的口吻譏笑道。」
「你說什麼?王旭,你個小兔崽子,別以為你讀過幾年聖賢書就敢來對我指手畫腳。」那中年大漢一臉怒氣的看着那青年書生,好似要將其吃掉的吼道。
就在那大漢吼完,書生剛想說話頂回去時。那街口卻突然轉過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長得白胖的中年人,整張臉只剩下一雙小眼在外面滴溜溜的轉,卻是那趙老四,帶着他的幾個手下來了,那趙老四肥碩的身軀,站在這滿是穿着破爛、瘦骨嶙峋的人群中顯得是那樣刺眼。
那趙老四剛聽到兩人的爭吵,斜瞟一眼那青年書生和那中年大漢道:「哼,你們兩個最好小心些,下次再讓我聽到這些,我就把你們兩個也拉去剁了。」
那叫王旭的書生聽了,滿臉羞愧的低下了頭。而那中年漢子卻如同發現光似的一臉興奮的對那胖子趙老四道「趙四爺,這裏又死了一個人,你們不是正需要嗎?」
那趙老四皺了皺眉,他並不喜歡自己的那些勾當就這樣被人當面說出來,但眼下自己的食物早以吃完,今天找了半天也沒能找到獨自餓死的人,正在為晚飯發愁的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那小眼不着痕跡的亮了一下,朝那中年漢子看了一眼,問道:「人在哪?兄弟們都轉了一天,也沒看到那裏有餓死的人,想不到在這兒倒遇見一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嘿嘿。」說完那肥胖的臉上做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嗯嗯,死的那人正在前面,只有一個小孩,很好對付的。」中年大漢連忙一臉諂媚的對着那趙老四道。
那孩子依舊趴在他媽媽身上不停的抽泣着,完全沒有注意到一群不懷好意的人正不停的向着他走來。
「瘦是瘦了點,但也將就,把他拖回去。」那趙老四走來看了一眼那少年與那死去的婦人,帶着一點嫌棄的說道。趙老四身後的幾人聽了,立即有兩人走上前,準備去搶奪那孩子懷裏已死去的婦人。
「喂,你們要幹什麼?你們不能搶我媽媽,你們不能搶我媽媽。嗚嗚……」那小孩在那兩人搶奪懷中自己的媽媽時才反應過來,大聲的哭着叫喊道,他雖還小,卻也知道這些人要將他媽媽帶去幹嘛,這幾天,在來徽城的時候,他也曾看見多次這樣的事情。所以,他大聲的叫着,希望周圍有人可以幫他,但令他失望的是,周圍的人要不就是在那裏看熱鬧,要不就漠然的轉過頭不看這裏的一切,唯有的幾個看不過去的人也因為那趙老四的淫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