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的大門被推開,這是葉凌汐三年以來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走進楚家。
長久未住人的緣故,裏面黑漆漆一片。
葉凌汐輕車熟路的往裏走,腦海中閃過一幕幕過往的畫面。
父親、母親、她,姐姐們一家五口,幸福美滿。哪怕父親對她極為嚴苛,可是她也知道父親是真的愛她,因為戰場上敵人是不會對她留情面的,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永遠不倒。
拐進了後院中,葉凌汐直接走進了書房,父親從來不允許他們隨便進入書房,她曾經偷偷進去一探究竟,最後被父親揍了一頓。可是那個時候她在裏面看到了一樣東西。
書房的門被推開了,葉凌汐從懷中取出火摺子,將整個書房點亮,裏面的桌椅被翻在地上到處都是,都快要沒有人能落腳的地方了。
不過最裏面的那個書架卻還屹立不倒,上面的書籍掉了一地,僅存的也都沾滿了灰塵,她走了過去,手扶着那書架,這書架並不是不能動,她忽的一用力,將那書架轉了過來,在書架的背面找到了一個鑰匙孔。
她從懷中拿出一把金鑰匙,插了進去。
「咚——」的一聲,有什麼開啟了。
葉凌汐朝着書架的下方看去,那裏打開了一個小門。
她拿着火摺子湊近,裏面竟是一副畫軸。
葉凌汐將那畫軸取出來,走到桌旁打開。
江河萬里,一葉扁舟,一抹雪色的身影站在舟頭,背對着的後方河岸之上,千軍萬馬嚴陣以待,為首一人坐在高頭大馬上,看着那雪色的身影,似是在呼喚着她。
江水洶湧,似是要將這小舟傾覆一般,發了狠的翻騰。
可是她卻像是注視不到腳下的危險,慢慢轉過頭來,看着隔江對岸那高坐在馬背上如神靈降世,可以主宰一切的男子,「你說你能控天下疆土分和崩離,控人心變動七情六慾,控萬物生靈聚散離合,但是有一樣你卻控制不了,那便是我的生死!」女子輕揚着嘴角,雖然看不清楚她臉上的神情,可是她能感覺到她有些高漲的情緒,好像終於要擺脫什麼似的,「我承認你無所不能,你毀了天,毀了地,毀了我,我擺脫不了這宿命,但是我詛咒你,詛咒你永生永世,永墮孤獨,不可自拔,哪怕魂靈不滅,亦不可更改。」
話音剛落,她縱身一躍,水花濺起,轉瞬間沒入到江水之中。
「阿然……」岸邊震動天地的怒吼聲傳來,透着不甘、憤怒、絕望。
「主子,你怎麼了!」旁邊傳來男子焦急的聲音。
葉凌汐驟然醒過神來,看了一旁的阿初一眼,再看着手中的畫卷,額上不覺滲透出一抹冷汗來,她剛剛怎麼了,好像是做了個夢,關鍵是這個夢她還很熟悉,仿佛是經歷過一般。
這把鑰匙竟然只拿到這幅畫,是不是說明這畫中藏有玄機呢?葉凌汐檢查了下畫卷,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她的目光忽然落到了下面的落款處。
「無垢」,這是人名嗎?葉凌汐的手摩挲着畫卷,這幅畫應該留存很久了。
她倒是知道楚家先祖之中有一個人叫楚無垢,可是此人並不擅長書法繪畫,反倒是以兵法謀略著稱。
只是楚家先祖留下這幅畫想要表達了什麼意思呢?單純留作紀念?
阿然?阿然是誰!楚家好像沒有這樣一個人。不過這山水之地她有些眼熟,好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是夢中嗎?
「主子,這畫有什麼不妥嗎?」一旁阿初見葉凌汐緊擰着眉頭,不由說道。
葉凌汐捲起畫軸,看了阿初一眼,「無事,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待我再去取一樣東西,我們就走。」說着她將畫卷遞給了阿初,「幫我保管好它。」
阿初接過,點頭,「是。」
葉凌汐轉過身,走出了大門,直接朝着府中的冰窖走去。
楚家家大業大,雖然三年過去了,可是這冰窖卻依然存在,裏面的冰可都是取自極北的寒冰,保存得當,並不容易融化。
一入冰窖,葉凌汐只覺得全身每個毛孔都發涼,她鎮定了下心神,朝着裏面走去。
最裏面的寒冰床上,擺放着一具木棺,正是葉凌汐先前在宮中看到的那副。
她之所以知道它在此處都是南冽的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