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朝堂之上,若說哪位皇子最不善言辭,非景王莫屬,但凡會說話的,也不至於讓皇上對他厭棄至此,屢建奇功,所得封賞不過寥寥。
若說無情,自然還是非景王莫屬,別說對親兄弟,就是對皇上,他平日裏也是冷冷淡淡的,周圍與之相交的人可謂少之又少。這也是為何他明明最有實力,卻在朝中毫無根基的原因。
當年他親手斬下待他如胞弟的桓王首級,更不曾為自己的恩師申訴半句,同時趁着楚家傾覆,他一下子佔據了整個北地的兵權,趁勢成為東華戰神,這一切更是說明了他的寡情寡義。
可是,今日這樣冷情的人竟然會為了一個女子求情。隱約之間有傳言,太后想要為這景王與重光郡主賜婚。
這樣說來,景王是終於開竅了,打算爭一爭這儲君之位?!
葉凌汐眼底漫過一絲冷光,看着剛毅似鐵的身影,那張臉上依舊如從前一般淡漠冷酷,可是底下暗藏着的怕是一顆對權勢熱忱似火的心吧。
陸琰皺眉,看着那堅毅的身影,他是瘋了不成!
晉王眼底閃過一抹火光,看向景王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銳利。
倒是端王,眼底儘是嘲諷,他忽而開口說道:「這惹下口舌之禍的又不是六弟,六弟急於認錯是個什麼道理。」
齊妃挑了挑眉,嬌笑一聲,「殿下這話問的好,人家重光公主就算不是天香國色,也算是小家碧玉,就算不是小家碧玉,也是長公主之女,太后的親孫女,皇上的親外甥女,所謂姑表一家親,若是能成了這段姻緣也是佳話。」
白娉婷看了齊妃一眼,對於葉凌汐與她的恩怨,整個蒞陽城怕是無人不知,她不由笑着說道:「齊妃娘娘言重了,景王殿下與重光郡主可是青梅竹馬,殿下豈是那種看重身份的人。」
四月初的天氣,天空還有些微涼,林間更是,眾人只覺得身體抖了抖,明顯感覺到前方那明黃的身影周身的威嚴之氣蔓延開來。皇上最討厭的就是拉幫結派,玩弄權術,以及覬覦皇位的人,眼下這景王怕是觸到了皇上的逆鱗。
奈何那玄色的身影一直低着頭,倒是讓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或者,他早已經習慣了旁人私底下的議論。
四公主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葉凌汐,再看東華帝那陰沉的臉色,大着膽子說道:「六皇兄身份尊貴,怎會看得上一個被退了婚的女子。」
若是從前,還真是沒人能看得上,可是眼下這女子身份地位水漲船高,誰能不將她放在眼裏。娶她,也許能更加接近權勢的中心。
後方一個嗤笑聲傳來,「那你這沒有被退婚的,都沒被人看上,不就是比她更不如?」
四公主臉色一變,驟然看向後方,眼底閃過一絲怨毒,「重光郡主真是厲害,竟然能引得西涼七殿下出言相助。」
「是啊是啊,本公子最喜歡言語攻擊某些一肚子冒壞水的惡毒婆娘。」七公子頑劣一笑。
四公主頓時大怒,「你說誰是惡毒婆娘。」
「誰惡毒,誰就是了!」七公子衝着勾唇一笑,一臉戲謔,可是那笑卻不達眼底。
「你……」四公主氣結,想要反擊。
其餘幾位皇子沒有一個願意幫她的,更別說同來的公主貴女們了,這種人簡直是作死。
「吵什麼!」一個威嚴霸道的聲音瞬間將周遭的喧囂隔絕開來,那一雙深邃似海的眸緊緊鎖定着面前的少女,「你還沒有回答朕的問題!」他似是想要從她身上找到些什麼。
四公主心裏一突,不敢說話,卻是幸災樂禍的看着葉凌汐,這下子她是闖大禍了。
感覺到東華帝身上的凌厲之氣,葉凌汐手驀地一緊,向前一步,對上那冷騖的雙眼,抿了抿唇說道,「死者已矣,臣女並不想過多去評價一個人的功過是非。臣女母親曾說,不管別人如何以為,如果我不知道發生過什麼,那麼就該保持着自己的純淨之心去看待所有人、所有事。就算楚皇后生了逆子,有個逆臣兄長,可是不代表她也有謀逆之心,至少這一點臣女判別不了,那麼唯有堅持本心。」說着,她跪在了地上,將頭磕在地上,「請皇上治臣女不敬之罪。」
所有人皆是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女子,這一番話平實普通,既有為楚皇后開脫之嫌,又透着幾分少女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