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貧道我也就不客氣了,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東方公子要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不遠千里的跑來告訴我?」白鶴真人說話的語氣雖然還是一如之前的那般不緊不慢,但是很明顯他的語氣中多了一絲其他的東西。
似乎是早就料到白鶴真人會有這麼一問,東方凌一如之前的謙謙有禮的樣子,『啪』的一聲合上了手中的摺扇,來到與白鶴真人面對面的地方坐了下來,反而是饒有興趣的看着白鶴真人,「怎麼?難道白鶴真人會不知道嗎?身為我大明王朝的子民,國有難誰又能獨善其身呢?」
白鶴真人自然是沒有心情和東方凌在這裏打啞謎,對於東方凌剛剛的回答,白鶴真人不禁有些嗤之以鼻,就仿佛是沒有聽見一般,神情雖然還是泰然自若,但是語氣已經沒有之前的那般和善了,「是你義父東方揚讓你來的吧?」
東方凌也沒有絲毫要掩飾的意思,反而是十分坦然的承認了,「白鶴真人果然是名不虛傳,正是,家父命我將這個消息帶給白鶴真人,義父他老人家還說了,我只需要將這個消息告訴真人,至於到底能不能讓他出山,那就要靠真人是如何決斷的了。」
「看來…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東方揚那算計人心的本領反倒是越來越厲害了,只是東方揚既然早就已經知道了絕念藏身在我這個小小的白雲觀中,為什麼他不來將絕念拿下,好回去向當今聖上邀功呢?你不要和我說,這是因為東方揚他還顧念着當年和絕念的那一點舊情。」
誰知這一次的東方凌沒有直接回答白鶴真人的問話,反而是一副深邃的目光看向了遠處,像是記憶的深處想起了什麼一般,不過很快的東方凌就又恢復了平常之色,「為什麼?恐怕除了義父還顧念舊情之外,東廠最近的處境反而是佔了絕大部分的因素吧。」
對於東方凌說的這個,白鶴真人不可置否,朱棣雖然在靖難之役之後,順利的奪得了皇位,但是對於朝廷中那一眾的舊臣還是不能讓朱棣能夠放心,而這東方揚自然也是在其列,可是因為錦衣衛的特殊性,朱棣不能貿然將東方揚的官位罷免,但是對於東方揚的信任這些年卻是一直都是忽冷忽熱,更是暗中扶植起了像東廠這樣一個可以和錦衣衛抗衡的機制,更是對於東廠和錦衣衛之間的那些爭權奪利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這二者都是在互相撕咬中漸漸消耗,有的時候甚至還暗中相助弱勢的東廠一起對付錦衣衛,這麼多年過去了,雖然不見有那一方會落在劣勢,但是錦衣衛在朝中的影響從之前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變成了現在的和東廠分庭抗禮。
「既然東方揚讓你將這消息傳與我,貧道倒是也能猜出一二這其中的原因,只是按說貧道是無論如何也不該放絕念出觀的。」
「可是最後,真人還是決定讓絕念出觀,難道不是嗎?我想這也是義父他老人家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的。」
「是嗎?不過最後到底能不能讓東方大人滿意還說不定,既然如此不如就請東方公子也為貧道帶句話吧。」
「真人請講。」
「你就和東方大人說,雖然貧道讓絕念趕往甘州,但是如今的絕念早就不再是當年的那個他了,恐怕以後東方大人就會知道,但是那個時候不過卻是要讓東方大人失望了。」白鶴真人說完,便轉過身去,不再多看身後的東方凌一眼,似乎是已經有了要送客的意思。
對此,東方凌似乎也絲毫不放在心上,對着白鶴真人的背影,雙手輕合,學着道士的樣子對着白鶴真人說道,「真人放心,這番話我必定會轉告給義父的,既然這裏的事情一了,那我也就不便多留了,特此向真人告辭了。」說完,似乎知道白鶴真人不會有回答,便自己轉身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禪房中的白鶴真人一直等到東方凌走了出去很久之後,白鶴真人才從剛剛的那個動作上反應過來,緩緩轉過身來,望着東方凌走後還沒有合上的房門,看着院中的那棵常青樹依然挺拔,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只是不知道此刻的白鶴真人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半響之後,白鶴真人才喃喃自語的說道,「我明知道東方揚是想要用絕念來對付皇上的,以此來達到他保護錦衣衛的目的,可是奈何這卻又是最後的機會能夠讓絕念放下自己心中的心魔,只是這一次到底是對是錯,一切都要看絕念自己的了,道與妄不知道
第三百六十二章皇宮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