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東方大公子,失禮失禮……」雖然已經猜測出來這個劍星濃眉的人不是一個尋常人物,但是益銘卻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東方揚的大義子,東方劍,在益銘看來,這絕對不是一個好信號,東方劍到底是為了什麼來的?是單純的為了折柳山莊的事情,還是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呢?就在益銘狐疑的時候,他才想起來,似乎,是少了一個人,不由得益銘再一次開口,「怎麼不見東方二公子?」
原本益銘只是想要借着這個機會讓自己緊張的心情緩和一下,可是當益銘說完這番話的時候,才注意到東方嫣的神色一黯,那種表情,顯然是在示意自己不要亂說話的意思,一時間,益銘也知道自己應該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正在想着該如何開口挽回的時候,東方劍終於是開口了,他說話的時候,神色不怒自威,冷漠的語氣讓益銘多少有些不太適應,「你就是益銘?不錯,年紀輕輕就能深受聖上重用,又是狀元,你…以後的路會很好走的。」
「多謝東方大公子的謬讚。」聽到東方劍的這番話,益銘本能的有些高興,雖然益銘早已經有過心理準備,但是誰又能做到在聽到別人對自己的讚美之詞的時候,而無動於衷呢?或許有,但是益銘現在還做不到。
還沒等益銘高興,東方劍緊接着的一番話卻是猶如一盆冷水從頭到腳給益銘澆了一個透心涼,「不不不…益大人或許還沒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金陵城不比其他地方,乃是我大明的重城,這裏繁華的景象饒是燕京城,也是不逞多讓,更何況這裏是太祖皇帝時期的都城,益大人能在這裏任職,一定是深受聖上賞識…不過…益大人若是日後還想有其他作為的話,朝中無人,又該如何呢?」
這一次益銘可算是徹底的明白了東方劍話中的意思,這不就是在敲打自己,要及時看清局勢,選擇隊伍了嗎?如今朝中勢力只有兩方人馬把控,一個是東廠,自古以來,宦官專權,乃是大忌,益銘不可能和這幫人同流合污,可是另一個卻是錦衣衛,這麼多年來,錦衣衛的名聲如何?益銘自然也不是傻子,錦衣衛雖然明面上是為皇上辦事,誅殺叛逆之臣,但是實際上,他們做事都是只考慮自己的利益還有就是和東廠之間的黨羽之爭,這些年好好想一想,有多少的忠良之臣都枉死在他們的手上,如果有可能的話,益銘不想摻和進這場政治旋渦之中,可是自己位居金陵知府,這官位說高不高,卻又說低不低,自然會成為東廠和錦衣衛之間爭奪的關鍵。
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益銘知道自己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初五,總有一天自己會到了躲不過去的境地,到那個時候,或許是一場更大的災難,但是這恍惚的一瞬間,益銘想到了聖上曾經對自己說的那番話,既然聖上對自己如此重用,自己又怎麼能辜負了聖上的信任?想到這裏,益銘神色一凜,「多謝東方大公子提醒,只是下官苦讀詩書,為的不是他日榮登廟堂,只為這社稷百姓,能為聖上分憂,已然是臣子之福,下官做事,無求金錢、權勢、只為對得起聖上厚恩,對得起社稷百姓,對得起自己的一片赤子之心罷了。」
「好!益大人說得好!」益銘的這番話,雖然不算是嚴詞拒絕了東方劍,但是話語中委婉的語氣,東方劍一定是聽得出來的,怎麼說自己都是拂了東方劍的面子,可是益銘卻沒有想到,東方劍不僅沒有動怒,反而還是笑着為自己拍手叫好起來,看他的樣子,非但沒有生氣的樣子,反而好像還有些興奮,「益大人,精忠報國,當是我輩之中的楷模,益大人的一片拳拳之心,我會親自向義父轉達的,我們兄妹一夜舟車勞頓,本是不想來打擾益大人的新婚燕爾,奈何事情緊急,我們需要儘快趕回燕京,所以才深夜來叨擾,益大人不必驚慌,速速準備馬匹,我們這就準備離去了。」
東方劍的這一番話,雖然說得沒有絲毫的破綻,但是卻是讓益銘驚得一身冷汗,原來他們早就是已經知道了自己新婚的事情,東方劍這麼說到底是安的什麼心思?是要用自己家人的性命要挾嗎?正當益銘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看東方劍的時候,卻發現東方劍一臉莫名的笑容看着自己,這讓益銘的心懸在了半空之中,卻不敢怠慢剛剛東方劍所說的話,「是,下官知道了,我這就命下人給東方大人備好馬匹。」
……
一炷香的功夫之後,東方劍和東方嫣他們四人已經離開了知府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