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孔璋與靳青思騎着買來的兩隻毛驢離開慶州時,離慶州城數里外的一座山頭上,夜照空背負雙手遙望慶州方向,猿長老恭敬的立在他身後。山頭上氣溫遠較地面為低,甚至不時有霜花凝結落了下來。但兩人四周宛若有一層無形的氣罩似的,不論風如何吹都吹不進兩人身周尺內,霜星降下,快至頭頂時便改向飄落。
忽然間夜照空神色一動,淡淡的道:「他離開慶州了,看來應該照我的話陪星宿宮那女弟子上路了。」
「我現在便跟着他們。」猿長老道。
「暫且不用,那女弟子竅穴閉塞,無法御使飛劍,兩人只能步行,你就是晚幾日再追上去也來得及。」夜照空搖頭道。
「是。」猿長老答道,不過他始終難解心中疑惑,禁不住問道:「不過我始終有一事不解,像那小子般的螻蟻,小魔師你何苦在他身上花心思,昨日隨手輾了,再將那女子擒回宮去不是更好?那女子天生異稟,實在是上好的爐鼎。」
夜照空沒有直接回答猿長老的問題,仰望天空悠然道:「師尊有幾個心愿,其中一個就是一統魔道八宗,他老人家曾言,道門能力壓魔道、邪宗、妖族、旁門,是因為有兩大優勢,其中之一就是不論是魔道還是邪宗,都太過於互相爭鬥,而自命正道的那群人雖然內里也會爭鬥,但是他們有較穩固的同盟,與我們爭鬥時至少會一致對外,不會互扯後腿。」
猿長老眨眨眼,「既然是宮主說的,想必是怎麼都錯不了的。」
「所以,不論是我自己想將來一統魔道,還是純粹為了師尊的心愿,還是單純與其他幾位師兄弟爭一爭這宮主之位,若打擊正道十六派,都需用上些手段。剛才我說了正道的優勢,你可知道我們的優勢又在哪裏?」
猿長老想了想道:「我們不像正道那群人一樣臭規矩多,行事隨性所為,只要結果對我們有利就好。」
「所以,這麼多年來,其實魔道邪宗都有試圖派出弟子投到正道諸派之下。」夜照空道,「一來可以掌握正道諸派的動靜,避開他們的鋒芒;二來可以竊取他們的心法。其中有幾人還成為了派門核心弟子,在修真界中鬧出不小的動靜,可惜身份還是被識破,大都形神俱滅。」
「正道十六派也曾經派出過弟子試圖掩飾身份進入魔道邪宗,不過若說我們還有機會成為核心弟子,他們派出的人就更容易被識破了,除了當年崑崙的騎大先生之外,他們就沒有一個人成功過,就算是騎大,崑崙算是勝了,也算是輸了。騎大雖騙過師祖,成為入室弟子,但是最後也與尊師立約,只要師尊不攻擊崑崙,他就絕不插手正道盟中的事務。」夜照空提到騎大先生四個字時,臉皮不由抽搐了一下,這四個字在魔師宮也少有人提及,儘管如猿長老這種僅次於五方巡使的人隱約知道此人與魔師宮有某種淵源,也是今日才知道竟然是這樣一種關係。
夜照空冷笑道:「自騎大之事後,不論魔道還邪宗諸派收錄真正的門人弟子便更加小心,行那斬俗緣之事也變得越發絕決,唯有如此才能將如騎大這般人攔在門外。那群正道中人如果再想行騎大之舉,便得狠下心來如我們般行事,絕情絕義。若是有人能做得到,那麼就算收入門中又有何妨,此人做下斬俗緣之事,便不可能再回頭,正道也會視他為魔為邪。」
孔璋沒有聽到夜照空這番話,不然就會恍然大悟,為何桃花真人所謂的考驗斬俗緣,會那樣的絕情狠毒。
「不過,這與這小子有什麼關係呢?」猿長老還是不解。
「我們以斬欲緣為考驗,將正道中人攔在外面;但是大家鬥了這麼多年,正道十六派收錄門下也越發謹慎,要麼有前輩相薦,要麼便是主動挑選人選再暗中觀察,確信無疑才會收為真傳弟子,否則縱然收入門中,一輩子當個雜役弟子或是普通弟子,也不是什麼奇怪之事。」
「我將他人失敗之例一一研究,終於想到如何儘量能避開正道懷疑,或是就算他們懷疑也決計查不到底細的辦法。」夜照空微感得意的笑道,「之前失敗的人無不是先在派中服役多年,對各自門派的忠耿之士,再遣出去行事,但是這般人身上不論是功法還是行事手段到底有魔道痕跡,所以偶然一個不小心就會露出馬腳,於是身份敗露。而這孔璋卻大不同,他之前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