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看了看左春雨丟給我的銀鐲子,然後終於在鐲子的最裏面又見到了一行小字——傳:吾子花小騷。
原來是這樣。
都怪我粗心大意,只見到了鐲子表面雕刻的「小樓一夜聽春雨」,而沒有見到裏面的這句話。
在傣家話里,「騷」並不是貶義詞,而是褒義詞,其中表示男子陽光開朗,則這個男子被稱作「貓哆哩」,而如果說女子美麗大方,則稱女子為「騷哆哩」。
很多情況下,男子會用「騷」這個字作名字,而女子則用「貓」這個字,寓意為反串,表示孩子更好養,跟「招弟」、「招妹」是一個意思。
我本跟花滿樓沒有半毛錢的血緣關係,但這件事情陰差陽錯,而且花滿樓這老傢伙早就算計好了,我想,即使我拒絕,他可能還有後招。
所以這門親事,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左春雨這才揮手,對着剛才領我進來那個叫左婉麗的姑娘道:「傳我的令,全寨備喜!」
左婉麗應了一聲,又看了我一眼,隨即退身下去。
而這時候,左詩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頓了頓,也快步跟着左婉麗離開。
現在冷靜下來,我才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唐突了。
要是人屍不能藕合,我害了這個姑娘的命怎麼辦?
真要那樣,不說我自己會愧疚一輩子,單說左詩是黑苗蠱門的傳承者,她出了事,我也出不了這苗家寨子。
可君子一諾,說出去的話就相當於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
「聽說,你還有一事想要找我幫忙?」左春雨這時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問。
算了,先解決白小舞的事情。
「是,一位朋友中了蠱,想請你幫忙。」我答。
左春雨把手一伸:「好,花滿樓既然讓你來找我,他肯定也交代過你,把標本拿來。」
我連忙從懷裏摸出花滿樓給我的小瓶子,交到她的手上。
左春雨將瓶子扭開,一甩袍子,就見到從她的袖口裏,一條與外面那條二青有些相似、只是體型不過一根筷子大小的小青蛇,從她手腕上遊了出來!
饒是我已經在外面見到了許多蛇,以及那條守門的龐然大物,這時候陡然見到蛇在人的身上爬來爬去,還是覺得有些脊背發麻。
小青蛇從她的手背上爬起來,被左春雨伸手探到瓶子口上,隨即伸出分叉的紅信,探了探。
左春雨低着頭,將耳朵湊到蛇的腦袋邊上,似乎在聽什麼。
我這才注意到,左春雨的耳朵上,帶着一副很奇特的耳環:這耳環,居然會動!
仔細看才發現,那對耳環好像就是兩條小蛇的模樣,都是銀色,這時一接觸到小青蛇,就快速的顫動。
不一會兒,左春雨停止了聆聽的動作,一伸手,小青蛇又從她手臂里縮回去,不知道爬到什麼地方去了。
她這才蓋上瓶子,目光落到我的身上:「是金蠶蠱。」
我也知道是金蠶蠱,花滿樓跟我說過。
我點點頭,就聽到左春雨又說:「這是黔南的蠱術,黔南蠱門與我黑苗蠱門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蠱門有規矩,中蠱的人,若不是至親至愛之人,決不可輕易出手解他人的蠱。因為一旦出手,就代表兩門已成生死之敵,就跟漢人里搶老婆是一個意思,你明白麼?」
這麼嚴重!
我開口:「可是,左阿姨,中蠱的人,對我很重要,拜託,你幫幫忙。」
左春雨搖頭:「如果你中了蠱,現在你是我黑苗蠱門的姑爺,哪怕兩族交惡,我也會幫你解蠱的。可如果不是你,就算是你爹你娘,那我們也只能束手旁觀。」
我的心瞬間涼了下來!
她如果不出手幫忙,白小舞必死!
可是規矩就是規矩。
我從小在傣家居住,自然知道有些規矩,族人寧願死,也是不會壞的,要不然,下了地府,也沒臉見列祖列宗。
既然這是黑苗蠱門的規矩,那哪怕我舌綻蓮花,也說不動左春雨的。
見我垂頭喪氣,左春雨笑了,她頓了頓,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哦?
我再次燃起希望,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