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和左春雨回到苗寨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王美麗正在屋子前伸着懶腰,做了一連串的瑜伽動作,身段柔韌至極。
路上的時候,我很是慚愧的給左春雨道歉,表示給他們苗寨添麻煩了。
左春雨卻告訴我,這次的抽腸蟲襲擊事件,與我應該沒有太大的關係,而是其他地方蠱門與她們黑苗蠱門的門派恩怨,只不過趁着左詩驅使火玫瑰幫我的時候,想要藉機殺掉我,以重傷火玫瑰。
她說,蠱門之中,因為蠱術鬥爭防不勝防,一旦兩蠱相爭,必定會對依附蠱門的平民百姓造成極大的傷害。
而一方出手,惹得另一方的報復,下來下去的,麻煩可就大了。
確實,牛逼的下蠱高手,估計只需要在井水裏隨便放一把蠱,就能夠毒倒一個村子的人。
所以自古以來,蠱門之間,禁止內鬥,而且蠱術使用、傳承,都有極其嚴格的規定,非血海深仇,不得內鬥。
而一旦蠱門中人確定要對蠱門出手,那是先要跟門中宗老說明情況,先寫下生死狀,生死與門中無關,而且事後不論勝負,都要回宗門請罪。
更有甚者,要承受直接被毀去本命蠱的代價。
這也正是她們不能直接出手,而要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幫我解金蠶蠱的原因。
同樣,馭使抽腸蟲蠱的人,也不敢明目張胆去傷害左詩,只能通過我,通過同命蠱紋,借而影響火玫瑰。
我是沒想到,一個看起來簡簡單單的蠱門,居然還有這麼多的規矩。
而且貌似蠱門還有多個分支,不止黑苗一門。
確實,無規矩不成方圓,要是沒有這些約束,我估計養蠱一門,怕早就不會傳承到今天了。
正所謂「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沒有約束的話,養蠱人有蠱術在手,豈不是可以隨順所欲,靠着蠱術的幫助,想怎麼做怎麼做,那還得了。
當然了,規矩是死的,還是會有越規的人,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驅使。比如雜門中的蠱門,他們就對我和白小舞出了手。
「這一次他們先出手,被我抓到把柄,我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左春雨冷笑着,帶着我回到屋子裏,拿出一個盒子,將手裏裝着抽腸蟲腦袋的布袋丟了進去。
然後,她轉身進入裏屋,沒多久就拿出一個布袋來,遞給我。
我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小香爐,以及幾塊被油紙包裹着,黑黝黝的塊狀物。
「這是蠱木爐和蛇檀香,你控蠱的本事不夠,未必能夠對付金蠶蠱,有它們協助,成功率可以增加不少。」
我連忙道謝接過。
左春雨又給我說了一下驅蠱的流程,等我用心記下後,這才叮囑我一番,讓我和王美麗儘快離開。
我本來還想去看看左詩她倆的,卻被王美麗拉着就走。
很快我們在一個苗家少女的帶領下出了村口,回到車上。
「上車。」王美麗一邊說,一邊從車後備箱裏拿出一個紙盒子:「把你腳邊跟着的寵物丟盒子裏去。」
寵物?
我低頭一看,才發現雪蛛也屁顛顛的跟着爬出來了。
我將它拎起來,丟到盒子裏,隨後問:「不用這麼急吧?」
救白小舞雖然也是大事,但耽擱幾分鐘還是可以的。
王美麗看了一眼天空,低聲道:「早點離開,別給蠱門添亂,我估計,左春雨那女人要下狠手了。」
「哦?」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們昨晚出事,而且還是算準了時間在那裏等,你覺得這事情會正常?」王美麗白了我一眼,問。
她這一說,我還真覺得有些不對:抽腸蟲現身的時間,確實很巧,正好在左詩幫助我控制本命蠱的時候。
「那怎麼說?」
「這不擺明了,黑苗蠱門裏面有內奸,勾搭外門的人呢。」王美麗說着,發動汽車,載着我揚長而去:「這事情,我們不方便插手,早點離開,左春雨也好早點動手。說不定……哼哼,她正想要借題發揮呢。」
原來是這樣。
我這才發現,尼瑪,這些傢伙,一個比一個聰明狡猾啊!
我他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