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鍊氣六階以上的修士出手一定很大方吧?」傅容傾看着柴刀說道。
陳楓低着頭,沒有語氣,但是還繼續講着那個年代久遠的故事「藥力非凡,第一顆我神丹竟然使我入定了一個月,第二顆入定了十五天,第三顆入定了七天,因為我體質太薄,第一顆改善了我的體質,第二顆為我固本培元,第三顆才真正發揮效力,直接增加了我一甲子的功力,當時六歲的我,可能已經有了單手百斤以上的力量」
「憑他們倆的實力,就沒有找到你?」
「我沒有再回村子,害怕再遇到他們兩個。只是在惡虎嶺殺三隻老虎,勉強過活,等我呆的快要瘋了的時候,才背着曬好的虎皮虎骨,決定下山換個地方安頓下來,沒想到再出來已經是五個月後,我翻過了連綿的惡虎嶺來到了永安城。」
陳楓頓了頓「後來我聽說了屠村慘案,為了殺我,以破廟為中心的十四的村子全部被滅了。」
「被滅了?」傅容傾難以置信的問道。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陳楓的聲音很悲慟,用了兩句詩形容當時的悽慘。
「官府的修士就沒查一查?」
「本就是邊關小鎮,這種事雖然不常有但是也不是沒發生過,佈告上公佈的是馬匪屠村,官府派兵剿了三個月的匪便不了了之」
傅容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安慰的話他說不出口,只能繼續默默的聽故事。
「我扒下來的虎皮極其完整,但是因為當時我還太小,拿給商鋪很容易被黑,所以我就在城外等到了一個收購毛皮的商隊,他們想以五兩銀子的價格強行買走我的三張虎皮,我當時生氣極了,走到路旁把一顆碗口粗的白楊樹拔起了,於是商隊乖乖的給了我三張一百兩的銀票,注視着我離去。」陳楓好像有些渴了,不由的咽了口口水。
傅容傾轉身給陳楓盛了一碗水,遞到陳楓手裏。
陳楓喝了口水,繼續講道「再後來我憑着自己力氣大,去一個老鐵匠家當學徒,老鐵匠膝下無子,又嗜酒如命,基本上早就不打兵器了,除了日常做些鎬頭,鐮刀,斧子,柴刀維持生計之外就沒什麼可做了。」
「在鐵匠鋪幹了一年,老鐵匠那點鍛造技術都被我學了過來,後來老鐵匠病了,我就自然的接過了小鋪子,照顧起了老頭,小店裏的錢不多,老頭又既喝酒又吃藥,很快店裏就沒有錢了,連我掏出的三百兩也沒能再維持多久,記得那也是一個秋天的晚上。」
老鐵匠灌了口烈酒,醉醺醺的說「小瘋子,扶我下床」
陳楓正在敲打一把柴刀,抬起頭撇了老鐵匠一眼「酒沒了?」
老鐵匠得意的搖了搖酒瓶子「舊瓶裝新酒,美不勝收!還多着呢」
陳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將打鐵的錘子扔到了一邊,向老鐵匠走了過來「那是想上廁所了?」
「我是想我死了給你留點東西」老鐵匠笑呵呵的說道。
陳楓頓了頓,眼睛有些發怔「到日子了?」
老鐵匠哈哈大笑「快咯。」
陳楓眼角有些濕潤,嘴上卻說道「喝那麼多酒,還能活到現在也算是了不起了。」
老鐵匠眉頭一挑,聲音洪亮「少跟老子耍貧嘴。」
陳楓扭過頭忍不住說道「我去想想辦法給你弄顆靈丹拿來試試。」
老鐵匠嘆了口氣「我當時收留你就是喜歡你做事利落的性子,現在長大了,行事怎麼婆婆媽媽的。」
陳楓沒有說話,只是心裏難受的要死,這一世他就沒有感覺過溫暖,前六年的苟延殘喘已經快要讓他忘掉世界上還有親情這種東西,可以說老鐵匠是他這一世第一個相依為命的人。
老鐵匠走到鑄爐旁拿起打鐵錘扭頭問道「要什麼兵器」
陳楓不忍心讓老鐵匠再傷害身體,卻知道老鐵匠要做的事情一定沒人攔得住,正好看到模子裏的柴刀,便說道「就它吧」
老鐵匠一怔,隨即哈哈大笑「想不到我羅嘉威的遺世之作竟然是一把柴刀,我死後你要去打柴?」
陳楓沒有回答老鐵匠,老鐵匠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灌了口酒,含糊不清的說道「看仔細了~」
鐵錘在手,世界我有。
老鐵匠渾濁的眼睛依然渾濁,可是身上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