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姝再次感覺到主子今生與前世的不同,上輩子他十分溫柔體貼,自己不想做的事絕不勉強,這輩子卻霸道□□,自己明明不想去逛街,他卻強硬地把自己往外拽,便是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掙不脫。
無奈之下,有姝只得跟着走,眼睛不時朝他傷腿瞥去,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九皇子心裏像喝了蜜一樣甜。他聰明絕頂且感官敏銳,一個人對自己是虛情假意還是真心實意,他一眼就能看出來。但那又如何,他從不在乎別人的感受,自然也不會介意他們的虛偽。但少年與旁人完全不同,他希望他能與自己親密無間、不分彼此,亦希望他能時時刻刻將自己放在心上。
第一眼看見少年,他就想要他,想得發狂!
兩人大步出門,薛望京等人卻也不敢攔阻,只得急急忙忙跟上,唯獨趙玉松走過去,關切道,「殿下,您腿腳有傷,理當回去將養。街上人頭攢動、擠擠挨挨,若是誰不小心碰着您,恐會加重傷勢。」
九皇子好不容易牽到少年的手,正沉浸在那柔若無骨的絕佳觸感中,只希望這條街越走越長,長到永遠看不見盡頭,卻又乍然聞聽如此煞風景的話,頓時把方才那些惱恨也記了起來。
&奴才,你當自己是誰?也敢替本王做主?」他甩手就是一個巴掌,因長年習武力道奇大,竟將趙玉松遠遠扇飛出去。若不是站在幾人身後的薛望京順手扶了扶,怕是會直接撞到街角的牆上。
素來風度翩翩,儒雅俊秀的趙家公子,現在卻鬢髮凌-亂,臉頰紅腫,看上去狼狽極了。更為難堪的是九皇子對他的不屑與訓斥,一聲「狗奴才」罵出去,足夠上京的貴族公子恥笑他一整年。
趙玉松羞憤欲死,恨之欲狂,卻也不敢發作,來不及擦拭嘴角的血跡就上前請罪。
九皇子理也不理,直接拉上少年朝人最多的花鳥坊走去。人多好啊,越擠越合他心意。這樣他就能順勢把少年拉入懷中,親-親密密,慢慢騰騰地挪,說不定還能趁機摟摟小-腰,摸-摸小>
他想得極美,嘴角便不知不覺帶了笑,還破天荒地哼起歡快小調,叫一眾隨從看傻了眼。要知道,這位主兒打從出生那天起就沒笑過,無論帝後如何引逗,永遠都板着一張棺材臉。當年皇上還曾對宮妃朝臣戲言:誰若是讓吾兒笑上一笑,朕賞金萬兩!
這位趙小公子當真神異,莫非他正是傳說中那位絕世美人的轉世?否則身為宗聖帝轉世的九殿下怎麼一眼就看上了?
有姝並不知道眾人在腦補些什麼,事實上,便是與主子相處了十幾年,他也沒見過他如此輕鬆活潑的一面。前世主子性情溫和內斂,哪怕是笑也不過若有若無地扯開嘴角,俊美有餘卻略顯疏離,像眼下這般眉眼都隱隱放光的情景,卻是從未有過。
果然還是青蔥少年,不懂得掩飾情緒啊!這樣感嘆着,有姝也覺輕鬆很多。趁主子還未變成前世那副高深莫測、疑心重重的模樣,他想與他多待一會兒,就一會兒。
薛望京等人若能聽到少年心聲,必會對他佩服地五體投地。什麼叫青蔥少年,不懂掩飾?這真是那個性情詭譎,連皇上亦猜不透、看不穿的九殿下?趙小公子您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一行人心思各異,卻也逛得津津有味,唯獨趙玉松捂着半張臉,不走難堪,走了又不甘願,只能墜在隊尾。
九皇子從來不知道上京有這麼多好吃的東西,好看的物件兒,好玩的地方。只要少年安安穩穩待在身邊,他就覺得哪兒哪兒都新鮮有趣。在少年出現之前,他的世界不是黑色就是灰色,了無生趣到令人厭憎。然而當少年帶着濃艷色彩出現的一剎那,他眼中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以往覺得嘈雜刺耳的人聲鼎沸,現在變成了朝氣蓬勃;以往覺得髒污不堪的衡門深巷,現在變成了返樸還淳;以往覺得興味索然的人際相處,現在變成了妙趣無窮……
他仿佛猛然間開了竅,又好似從沉睡中甦醒,這才體悟到世間種種甘甜喜樂。是的,沒有酸辣澀苦等難以忍受的滋味兒,只有甘甜喜樂。
他緊緊握住少年手腕,生怕他被人潮衝散,亦或者獨自溜走。他既開心又慌亂,還有隱藏極深的不安恐懼。他真想找根繩子栓在彼此腰間,然後打上一重又一重死結。
有姝也對此
47.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