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趙歌一眼掃過,尹流華直接變成一個血人。
她的生命,隨着她周身上下血管臟腑的碎裂,離她遠去。
傅恩書看着尹流華,神情複雜難明。
她性情急躁剛烈,對尹流華分外失望,幾乎就要忍不住親自動手清理門戶。
但之前總歸師徒一場,尹流華雖然犯下死罪,卻終究曾經觸動她心中的柔軟,讓她黯然。
燕趙歌看出這一點,樂得代勞,於他而言,常震、尹流華這種背後捅刀子的「自己人」,比外敵可恨得多,死不足惜。
山外遠方天際,人影閃動間,有廣乘山武者歸來,到了近處,卻是太上長老張昆。
他也正是常震的師尊。
同時,原本正在靜養的另一位太上長老何寧也被驚動,一起趕了過來。
兩人到了現場,只見地上兩灘血跡,場面血腥至極。
張昆、何寧都有些驚疑不定的看着這一切,秦長老微微沉默一下後,走上前去,將事情經過一一說明。
兩位太上長老聽過之後,都感到震驚難以置信。
他們也是久經風浪之人,對於尹流華誣告封雲笙之事,明了事實真相後,還不那麼詫異。
兩人也漸漸反應過來,尹流華、洪家齊能搞風搞雨,負責審查此事的常震難逃其咎。
但他們怎麼也都沒有料到,蒼茫山太上長老李景圖,竟然是常震所殺。
也正因為此,常震落入黃杰轂中,一舉一動都在黃杰預料和擺佈下,無知無覺做了人家的傀儡幫凶。
張昆呆呆看着常震死後留下那一灘破碎的血肉,臉色蒼白。
何寧同樣神色複雜,看向燕趙歌:「趙歌,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證明常震出於一己私心,尋找窺天珠,有意識陷害封雲笙的證據,不夠有力。
雖然諸多旁證在一起,完整還原了事情經過,但何寧、張昆心中總還存着萬一的指望。
燕趙歌平靜的看了兩位老人一眼,何寧言語中有些未盡之意,他如何聽不出來?
就算常震真的處於一己私心構陷同門弟子,更殺死蒼茫山的人意圖劫奪斫天斧,只要他不是有意和大日聖宗串通,而都是自己私下犯的過錯,罪責未必至死。
縱使死罪,也該是宗門明正典刑之後處置,此刻被燕趙歌直接就殺死在這裏,哪怕他死有餘辜,何寧這樣觀念保守的老人,也會不滿。
只是這樣做的人,是燕趙歌,剛剛只手擎天,挽狂瀾於既倒,完成不可能完成之奇蹟的燕趙歌。
這讓何寧一時間也為之氣奪,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對於她這樣的老人來說,宗門之內最看重的就是秩序和規矩。
在何寧、張昆等人心目中,秩序和規矩是一個宗門傳承千年、萬年,經久不衰的根本,因為秩序與規矩的存在,哪怕一個宗門陷入低谷,但仍不至於分崩離析,總有再次崛起的一天。
春風得意之時或許看不出來,但至關重要。
何寧並非對燕趙歌有偏見,這個年輕人太出色了,遠遠超過他們這些老人,燕趙歌眼下的成就已經可能是他們一生都無法達到的高度。
但越是如此,她越怕燕趙歌行差踏錯。
這個年輕人,太喜歡冒險,一步踏錯,可能再沒有翻身的希望。
燕趙歌接觸到何寧的目光,就感覺到了她的心思。
沒有多說什麼,燕趙歌轉頭看向自己的北冥分身,北冥分身手掌一張,光華閃動間,一個人落在地上。
張昆、何寧、傅恩書、秦長老他們一同看去,就見這人他們基本都認得,卻是一位大日聖宗宿老。
只是此老現在萎頓不堪,已經完全沒有以往的銳氣和傲氣。
燕趙歌淡淡問道:「我之前問過你的事情,現在再說一遍吧,大日聖宗的孟婉,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那宿老抬頭掃視張昆、何寧、傅恩書、秦長老等人,咧了咧嘴:「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意義了,上界來人,直接帶了孟婉和太陰冠冕一起走,第七次太陰之試不復存在。」
「不過,如果有第七次太陰之試的話,孟婉倒也做好了準備,她之前在東海落下的傷勢已經恢復,有信
591不服老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