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他說的那樣。」祁佑年一開口就發覺自己焦躁了。他是很善於控制自己情緒的人,既然發現了,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曉棠,你聽我告訴我。我本來就要對你解釋,可是你什麼都沒問,我……我一時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不問,你就不說嗎?」紀曉棠幽幽地道。
「不是的。」祁佑年忙就說道,剛整理好的情緒,又有點亂了。
紀曉棠瞧了瞧祁佑年,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祁佑年這才知道,紀曉棠這是故意要讓他着急。既然紀曉棠還有故意逗他的心思,那也就說明紀曉棠其實並不真心生氣。知道了這一點,祁佑年的心情才終於真正的平復下來。
「長寧,是靖安親王的妹妹……」祁佑年就將長寧的事跟紀曉棠都一一地說了,「我跟她並不熟,小時候或許見過面,但我都不記得了。」
至於現在,那也是長寧一方面的事。而且祁佑年還並不確定就是長寧的本意。
秦震顯然很想撮合他和長寧。
「長寧的信我沒收,讓靖安親王幫我還了回去。」最後,祁佑年說道。不管長寧公主那邊怎麼想,祁佑年的這一舉動,已經將態度表達的很清楚、很堅決。
兩人心中本來就沒什麼心結,又這樣坦誠地說了半天的話,更加沒了嫌隙,就又說起如今清遠的局勢,以及一些將來的打算。
時光,總是難如人意,特別是在人們想要它慢的時候,它就越發走的飛快。
祁佑年上書架取了書,小心地藏在懷中,就不得不向紀曉棠告辭。兩人從二樓走下來,紀曉棠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就叫住了祁佑年。
「阿佑,我另有東西給你。」紀曉棠從袖子中取出一隻銀色表殼的懷表來。遞給祁佑年。
萬家船隊年前歸來,按着紀曉棠當初的指示,特別搜集了幾隻製造特別精細且貴重的懷表。紀曉棠給自己挑了一隻,另外還特意為祁佑年選了一隻。
「我看了。這隻好像最結實,走的也准。你在外面拿着這個,看時辰也方便些。」紀曉棠對祁佑年道。
祁佑年接了懷表,里外仔細地看了,眉眼彎彎。顯然對紀曉棠送的這個禮物很是喜歡。
萬家船隊這次帶回來不少洋貨,其中懷表因為是紀曉棠特意囑咐,都給了紀家。所以,即便祁佑年也是船隊的股東之一,卻一直無緣得見。
「我一直想要一隻。」祁佑年並沒有跟紀曉棠道謝,就笑眯眯地將懷表收進懷中,就放在胸口的位置,還小心地按了按。
紀曉棠就送祁佑年從藏書閣中出來。
衛所的親兵們已經整束好,在前院等候祁佑年了。祁佑年又跟紀二老爺拜別,才騎上馬帶着一眾兵士離開。
……
隆慶八年春。大秦境內普遍大旱,其中又以北方的旱情最為嚴重,幾乎到了赤野千里,寸草不生的地步。普通百姓自不必說,就是一些中等的人家,也已經存糧告罄。各地糧價猛漲,而且到了即便手中有銀子,也未必能買到糧食的地步。
讓局勢雪上加霜的是,北面蠻族終於忍耐不住,數次出兵騷擾邊境。遼東吉慶守軍譁變。北蠻一舉侵入,大秦的防線竟是一潰千里。
為了守住北邊的防線,朝廷屢次下令徵兵征糧,又有貪官酷吏從中漁利。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是坐着等待餓死,還是官逼民反,陷中求一條生路,一時間大秦境內匪盜叢生,百姓們更加困苦。更有人聚集起人馬舉起義旗。聲稱朝廷無道,他們要替天行道。
任安府也出現了幾股山賊劫匪,然而勢力較弱,一時不成氣候,比起別的州府來說,任安府竟然意外的太平。
清遠縣,則是任安府中最為太平和寧靜的地方,不僅清遠地方並無盜賊,就是別處的盜賊也不敢到清遠滋擾。因為逃難躲入清遠的災民青壯們都被組織了起來,每天主動巡防。
如果僅僅是災民的青壯的鬆散組織,或許還不足以威懾盜匪。但清遠的災民組織顯然不同,他們有曾經身為官軍,且經驗豐富的李師傅作為統領。
紀府,紀二太太上房內
紀二老爺剛看完了府城穆洪派人送來的書信,正在跟紀曉棠和紀二太太說話。穆洪在這次的書信中,告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