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三酒宴上,趙家女眷表現的如此的熱絡,仿佛下一刻就會把惠雅接回家供起來似的,讓惠雅身世的事兒瞞也瞞不住,連家又撿了個孩子,還是五城兵馬司趙家的孩子的消息不脛而走。
連夫人正在坐月子呢,這事兒自然是不能讓她知曉的,否則以她疼愛惠雅的性子,還不得爬起身來就打到趙家去?哪有嫡親的孫女在外受了苦要被接回家的時候,親祖母只派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婆子的!
不過也正是知道連夫人的脾氣,全家上下在這事兒上統一了口徑,瞞得死死的。惠雅也強壓下了心事,每日裏頭在連夫人睡醒的時候,要是精神好,惠雅就會帶着軟軟和小包兩個孩子湊到連夫人跟前,要麼陪着她說說話,要麼陪着她念念書。
「娘,我這身上都有味兒了,能不能洗洗澡呀……」連夫人的身子底下墊了厚厚的褥子坐在熱炕上,葉夫人正用篦子沾了溫水給閨女梳頭,連夫人跟葉夫人撒着嬌。
「翠兒,這洗澡我是萬萬不能同意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別看你現在覺得沒啥,這坐月子是女人最好的養身子的時候。要是養好了,身子上那些虛弱的毛病,都能給養回來。」
葉夫人自然是嬌慣女兒的,當初連夫人生軟軟和小包的時候,她這做娘的不在身邊,於是這次生了元宵,葉夫人對連夫人是百好千好的,生怕她有什麼不如意的。但這洗澡的事兒,葉夫人是段段不能依了她的,這寒冬臘月的萬一受了涼,可是要做一輩子的病的。
「娘,真的很難受啊!」連夫人還想再撒嬌,卻被親娘斷然拒絕了。
「娘生了你們四個,不都是這麼過來的?挺一挺就好了!」葉夫人板了臉,就算是讓閨女一時不舒坦,卻也比落下一輩子的病根強得多。
「翠姨,你別着急,再忍忍就好了,要不我給你讀段兒遊記?」惠雅看着連夫人可憐巴巴的樣子,放下手中咯咯笑的軟軟,笑着問道。
眼見着趙家人知道了自己的行蹤了,估計再過不久惠雅就得回到趙府了,這好性情的翠姨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常見,惠雅這段日子便儘自己可能的對她好。
「好,辛苦你了。也就是惠雅你能讓我這坐牢的日子開心點兒了。」 連夫人苦笑着說道,看着身邊兒的小元宵要醒了,伸手拍了拍他。
「翠姨可是折煞我了……」惠雅低下頭來從旁邊的格子上取下了一本遊記,垂下了眼瞼,纖長濃密的睫毛遮掩下了她目光中的晶瑩和不舍。
眼見着分別就在眼前,惠雅卻不能說也不敢說,生怕會影響了翠姨的身子。她輕輕的讀起一個故事來,聲線輕柔溫和,帶着沉靜人心的力量。
連夫人的心情果然隨之沉澱下來,她看着惠雅那白嫩的小臉兒,精緻的五官,還有變得有些曲線的身子,連夫人心中一動。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覺得自己得問問她的打算,給她找個什麼樣的人家,女孩子大了以後總是要嫁人的。
「惠雅,你現在也不小了,對於未來想要嫁什麼樣的相公,可有打算?」連夫人的眼睛晶晶亮,自己坐月子出不了門,但並不妨礙着張羅惠雅的婚事不是?趁着現在好好的聊聊,順便把自己給她準備的嫁妝歸攏一下,等自己出了月子,就能帶着她出去相看了。
「啊?」惠雅聽到了連夫人說這話,頓時都驚了,自己現在周歲才十一,虛歲才十二,就算是京裏頭定的早的人家,也得十四五才能定親呀,哪裏就需要現在來打算了。
「別覺得你現在年紀小,這婚姻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兒,要早早的張羅起來才能挑到最合適的,要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到時候可沒有後悔的地方去。」
「咱們先合計合計你喜歡什麼樣的,是喜歡讀書的,還是喜歡練武的?咱們家現在雖然不是什麼顯赫人家,卻也是五品將軍府了,再加上你跟大妞小虎關係親厚,以後的婆家肯定差不了。」
連夫人這時候也想不起剛才洗不洗澡的事兒了,笑眯眯的暢想着未來,說到興致高的時候,將香茉招呼了來,讓她去取床頭放着的一個小匣子。
「惠雅,來瞅瞅!」連夫人把香茉找進來的小匣子打開,裏頭東西不多,只是是一疊紙。她將這紙從匣子裏頭拿出來,放在腿上跟惠雅一起細細的翻看着。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嫁妝單子,咱們原來沒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