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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捧着個傷腳就回家了,又是冷敷又是熱敷各種敷也沒見成效,反而隔天起來之後腳踝種的跟個小饅頭似的,只得又把大夫請來。
萬幸朱家那邊兒裁縫已經量好了尺寸,不用她再跟進。
衣鋪她順勢就漸漸脫手,交給到金掌柜手裏,隔個三五天來丁字巷跟她報備一聲。
至於朱府那樁事她是根本無心打探,都是朱方則自命風流惹下的禍事,只不過街頭巷尾道聽途說,有人到朱家縱火,燒的正是偏西角,連帶着其他人家都給燒了一間久無人居住的院子。一起縱火案燒了兩家,結果朱家把人送交了官府,打罰了事。
朱家大公子喜獲麟兒,七斤重的一個大胖小子,喜的張燈結綵,鑼鼓喧天。在府里大擺滿月宴幾乎把明陽城裏有頭有臉的都給請了個遍。
貴妃知道那樣的場合世子哪怕為了收買人心也肯定會出席,她可還記着人家警告他的方圓三丈不許她出現,正巧她腳上有傷便借着由子沒去,只送上一份厚禮,請金掌柜代為跑了一趟。
朱三公子倒是有來有往,隔天他就親自上門來道謝,順便和她解釋一下……
估計是怕她嘴上不牢靠,或者以後要合作賺錢,怕是疑心他德行有虧。
「這陣子我是吃盡了苦受盡了罪,我這大侄子出世本來是件好事,整個家裏喜氣洋洋,就我跟民族罪人似的,到處受白眼,娘罵完,大哥罵,大哥罵完二哥罵,然後隔幾天再重來一遍,連我二嫂他娘家都知道,特意上門來寒磣我,把我好頓巴扯,這些天就給我禁了足,連銀子都一點兒一點兒給我卸了——幸虧我還藏了些,這不趕緊給你送過來,你看看咱們那間店就趕緊開了吧,別等明年了。」
朱三公子擠在貴妃家裏那把椅子裏分分鐘都要炸開似的,肥肉外溢,都十月的天了,外面下着雪,他反而一腦門子的汗,剛坐下就灌了兩杯茶水。
「特麼……真難喝。」
「師娘,不是物質的人啊,」他也不知道是誇她還是損她,擺明說她這茶不上檔次。
貴妃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甚至沒等她開口搭訕,人家接下來就又開始噴了:
「要說這錢還是得攢自己手裏,伸手向人家要錢,人家說給就給,說扣就扣——我大哥狠,還帶往回收的!」
他恨恨地道:「我幾次產業,他都要橫插一槓子,我媳婦也是胳膊肘往外拐,自己有多少本都往外掏,給我來個裏應外合!」
貴妃笑,有錢給外面的女人花,他媳婦自然是再贊成把他幾條胳膊腿卸了,讓他老老實實的好。
總好過給別的女人都糟蹋了,結果反過來還去燒他家的屋子。
應該說,最贊成的就應該是她了。
「家裏人也是為了三公子好,」貴妃婉轉地和稀泥。
不這麼說要怎麼說,養你個肥賊大胖不是讓你敗家的,讓你好好趴着就趴着?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四肢不勤五穀不分,別人拼命賺錢,他拼命花錢還不算完,惹了一屁股風流債,好懸沒把朱家一把火燒了……這點兒懲罰在她看來都是輕的。
朱三公子擺手,一副往事不要再提的憂傷臉。
現在他才知道錢,對他來說是件多麼好的東西!
「說實在的,還是得自己能賺錢,花起來隨心所欲,愛怎麼花怎麼花。我算看明白了,這錢還是早點兒投你這兒妥當,指不定什麼時候我媳婦都得攛掇我娘和我哥把我私房錢都卸了。早投資早省心,就算他們知道了,這也算是有上進心,自己賺錢了不是?」
「其實,你說這事兒你情我願的事兒,開始時說的好好的,哪段我也沒像她——她們三個那麼操心,懷孕流產那個我倆分的時候我給了一千兩銀子做安置,不少了吧?師娘,我不是吝嗇的人,好聚好散嘛。」
貴妃心道,是不少。錢不是你掙的,你撒出去當然不心疼。
朱三公子解釋:「其他倆人,我也是給了六七百兩的銀子,房子該買也買了,錢也給了,倒了了她們仨倒成了個反朱三的聯盟——你信嗎,她們居然還起了這麼個爛名字——說我負心薄情,大家出來玩兒哪有什麼情啊?我薄個什麼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