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玉清也是難得見秦王妃發火,尤其當着他的面,向來是他印象中所有姨母脾氣最好,最溫柔的,說話柔聲細氣,生怕大聲把自己都給吹跑了的。哪裏見過這陣仗,小白兔變大老虎了,嚇的他也不敢吭聲再添油加醋告黑狀了,悶頭抓着杏脯使勁往嘴裏塞。
讓你嘴欠!
「這麼愛吃就多吃點兒!柴蘇!去再上一碟!」
這麼生氣的情況下還能想到讓他吃好,杭玉清由衷地表示感謝,可是能不能別這麼沖,嚇的他小心肝撲通撲通的,杏脯好懸卡嗓子眼裏憋死他。
「不不不不不,不用。」
「去!」
「……」好吧,他吃。
讓他嘴欠!
就在杏脯第二碟即將告罄之時,李嬤嬤總算進屋來回話,只是趙二不在府里,派去的小丫頭機靈,怕王妃怪罪下來承受不起,好說歹說把趙二公子的媳婦靳式給帶了過來,如今正在屋外候着。
「讓她進來!」
秦王妃滿面怒容,姣好的柳葉眉擰成了一團,這樣的情景讓恭謹的縮着脖子進來的靳氏看了心裏又是一哆嗦。
沒人比靳氏更知道王妃有多討厭他們二房,已經厭惡到連看都不想看到,搓摩都嫌浪費心力的地步。全當他們是臭狗屎臭着,而她甚至不用說什麼,下面的世子妃也好,管事的和下人都自動自發地將他們給看低了,在王府里他們是主子,可過的卻不是主子的日子,連在其他主子面前得力的下人都能隨意給他們臉色看……
這日子過的,她只當熬日子。
卻不曾想居然天上掉餡餅,真砸到他們頭上,秦王也是腦袋不知怎麼抽到了正處,終於想起來有個二兒子,給他請旨封了郡王。而她,人人都瞧不起,看熱鬧的她也跟着也成了郡王妃。
她聽到王爺身邊人過去傳話,沒把自己給樂瘋了。可惜她家那貨不知道浪哪裏去了,這麼天大的喜事都錯過了,她趕緊叫人四處找,可老二沒等到,卻把王妃身邊的人給等來了。
……莫不是王妃氣他們有了爵位,叫她過來聽訓?
靳氏雖然現有郡王妃身份護體,可嫁進來至今受到的冷遇早形成習慣,愣是沒半點兒底氣立馬就給王妃跪了,腿肚子還直轉筋。
「見過娘娘。」她顫聲道,可是沒關係,王妃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他們的爵位又不會讓她給說走。
「你家老二做的好事!」秦王妃一拍床榻,把靳氏嚇的又是一哆嗦。
她家老二?
她家老二才一歲半,乍乍着手路都走的東擰西歪的,話還沒說全呢,能做什麼惹王妃了?
「我、我家老二我來時還和奶娘玩兒呢,不知……老二咋了?」靳氏真誠地問。
她十七歲嫁進王府,如今已經六年光景,肚皮倒也爭氣,接連生了倆兒子。老大四歲,老二才一歲多。趙二公子的後院相對秦王世子趙嘉又乾淨了許多,可是再怎樣也是王爺的兒子,通房小妾肯定也是有的,可也不過兩個通房,一個正經生了女兒抬了姨娘的,人丁不算興旺。
秦王妃聞言氣了個倒仰,「我說趙二,趙老二,你相公!」
她指着靳氏的鼻子,全忘了趙二的全名,只是一直老二老二的喊。「趙老二做的好事,當街調、戲人家姑娘,非要抬回府里作妾,人家不干,都要鬧到王府了!你是怎麼管教你相公的,做出這等丟人現眼之事!?他跑哪裏去了,又調、戲哪家姑娘了!」
靳氏不聽還好,一聽徹底急了,她比秦王妃還急。
「娘娘,這可是真的?老二他真要往府里抬人?」她嗷一聲就哭開了,「這沒良心的,居然去大街上耍流、氓,他對得起我和他同甘共苦,給他生兒育女嗎?」
「娘娘,你可要給兒媳作主啊!他怎麼能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
不止杭玉清,秦王妃也讓靳氏這潑婦的架式給嚇着了。
她平時見的除了身邊這些下人,再就是偶爾過來各家姑娘小姐,個頂個兒大家閨秀,端的是儀態萬方,哪裏見過靳氏這般撒潑,放開嗓子直接開嚎的?若不是衣裳不方便,她是不是直接擼胳膊挽袖子劈開腿往地上就甩開了?
「你、你住嘴,快別哭了!」秦王妃讓她哭的頭疼。
靳氏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