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有理。」柴海棠大辮子往後一甩,一笑露出倆酒窩。「秦王在咱們這裏可不是天一樣,他兒子怎麼還敢通風報信,告訴咱們?」
顧靜姝尚有的幾分疑慮也不過是擔心因為自己而給大姐惹來殺身之禍,但貴妃的說辭她倒是信了。
雖然,貴妃自己都不信。
趙二那不成器的自不會讓秦王下此殺心,本就是個透明人一樣的存在。可是秦王世子趙嘉呢?
這車裏沒有人知道當時趙潘那夯貨把她和秦王世子子虛烏有的那段緋聞給扯出來了,她們都以為她去秦王府只是去拒趙二的親,誰也不曉得當時情況千鈞一髮,險險把她給搭了進去。
當時她以為秦王不相信她有玷、污他兒子白璧無暇名聲的能力,誰知道秦王看着是個炮仗筒脾氣,竟然和她玩兒陰的!
如果是為了趙嘉,秦王心頭的寶兒,他干出這樣的事倒是不出奇。
畢竟她在他們那些人眼裏不過是個下九流的商婦,一條命比螞蟻也值不了多少錢。
「那能是誰?」顧靜姝自言自語。
柴海棠眉頭微皺,「四嫂,能不能是秦王世子耍着咱們玩兒呢?」
「那他可是真閒出屁來了。」木墩兒實在沒忍住,說完就把頭插褲襠裏頭了,不敢看貴妃。
貴妃無奈地搖頭,她也希望秦王世子惡趣味,甩着她玩兒呢。
「我剛才下馬車的時候特意看了一下,馬屁股那裏的確破了兩塊,都結了血塊,可見當時傷的不輕。」
這對所有人來說無疑都是個噩耗,這代表的確有人想借着馬車事故要他們的命。
「那能是誰呢?」
……
「能是誰呢?」趙嘉微微蹙眉,手指在腿上輕彈,這是他思考時的標準動作。
他一旦知道某件事,就總想前因後果知道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否則心裏總跟長草了似的,那個痒痒。
把顧洵美攆下馬車之後,他可沒那好心腸,還要等他們一起。
棗紅馬輕輕鬆鬆地拉着他一騎絕塵,把貴妃遠遠給甩在了後面。這會兒夕陽西下,眼瞅着太陽下山,明陽城的城門就要關了。
但他是秦王世子,那道城門於他一年四季常打開,十二個時辰全天無休。
有權有勢,所有一切都不是事兒了。
回到王府,這件事始終在他心裏,吃飯都吃不香,看世子妃肚子裏小孩子都沒了興致,屁股後邊跟長草了似的坐不住。
回到靜齋,他自己日常處理公務書函的書房,他將暗衛給召了進來。
「你去暗中查一查,是誰要殺掉顧洵美。」趙嘉吩咐。
暗衛愣了,誰是顧洵美?
趙嘉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說是誰,氣的臉都紅了:「丁字巷的柴夫人!上個月還來王府退親的那個女人!」
這是他的暗衛?怎麼這麼蠢?要他說的這麼明白!要不要他還親自給他指認一番?還是,他乾脆自己去查?!
「……是。」暗衛心一哆嗦,不敢多作停留,才走到房門又讓趙嘉給罵了:
「她現在不在明陽城,你去哪裏找?聽命令能不能聽全?你就這樣的素質,是怎麼通過考核當上暗衛的?」趙嘉不耐煩,「你去找衛校尉同去,他知道應該在哪裏找到她——顧洵美。」
暗衛稀里糊塗就挨了頓罵,當暗衛哪裏需要考核,他們讓當就當唄,功夫高點兒就能當啊。
不知道顧洵美是誰這能怪他嗎?
人家姑娘的閨名,他沒事兒記這個幹什麼?
至於這麼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嗎?
暗衛成天距離主子不過丈來遠,他這完美的面具騙騙旁人還行,再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主子的了。他就是個小毒舌,一旦氣起來那滿嘴跟往外噴糞似的。
可這哪裏就戳到了世子的點點,招來這麼一頓罵?就因為他不知道顧洵美是誰?
丁字巷……暗衛靈光一閃,莫不是柴夫人?
大名鼎鼎的柴夫人,他一說他不就知道了?偏偏顧洵美,除了他誰還知道啊!
誰要殺了柴夫人?
原來不是他口口聲聲喊打喊殺的,如今有人要殺她了,他不感謝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