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相當凝重。
定國公本就和武進伯有仇,不過是當着皇帝的面演演你好我好大家好,現在沒在皇帝眼前,他也懶得演。不過他也知道事情鬧大,於定國公府沒有好處,所以也不至於仇視,總之淡淡的。
而戶部尚書一看二兒媳婦他親爹都淡淡的,不主動解釋事兒,像是往他這親家公公身上推,心裏也不甚愉快,不過當着柴榕的面卻也沒有撂臉子。
這事兒說到底是二兒媳私德有虧,背後嚼人舌根說閒話,最噁心的是讓人當場抓個正着。
而永昌侯是這三位當中唯一一個怒氣沖沖,毫不掩飾的人。
他這小兒媳婦出了名的馬屁小能手,出名不是因為她善於鑽營,而是因為她時常拍馬屁拍到馬屁上,好沒落着,落一身腥。
這一回用膝蓋骨都想得出來,真正有私仇的是定國公府和武進伯,這馬屁小能手肯定是拍定國公二姑娘,他這外甥女的馬屁拍的,惹了武進伯的夫人……
特麼,小兒子這對夫妻別的不會,各種給他惹禍!
定國公夫人是他妹妹沒錯,可是皇帝都說了,人不是人家武進伯殺的,還有必要在人家背後嚼這舌根嗎?
本來小兒子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成日愛拈花惹草不備正業,結果娶了個媳婦貪慕虛榮,捧高踩低……
他能說麼,他現在聽到什麼『天生一對』四個字都覺得膈應。
明明是好詞兒,可是按二兒子兩口子身上卻是那麼諷刺,可是又奇異的很是精準!這才是讓人惱火的地方。
就因為這倆貨,他明明五十不到,可是看上去卻比定國公要老上許多!鬢角都白了!
「你作出來的禍!回府看家規怎麼處置你!」永昌侯怒斥徐氏。
永昌侯在侯府那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威儀十足。徐氏在人高馬大的永昌侯面前向來跟個低頭鵪鶉一樣,半個字都不敢辯白,臉青唇白,分分鐘能嚇暈過去一般。
永昌侯罵完徐氏,心裏的火氣直更往上躥,定國公和戶部尚書老狐狸這倆親家眼觀鼻鼻鼻觀心,一個個跟廟裏供的佛一般,打定主意讓他出頭是吧?
就他們家這傻貨做了出頭鳥,讓人家打了頭炮。
「那個……」
永昌侯盯着定國公,他這妹夫心眼巨多,到時候還不想出頭,拿他跟他家兒媳婦是一樣的傻鳥?「到底怎麼回事,我們也不知道,是不是讓——秀娘,你能說會道,比徐氏不知道強多少倍,一五一十的如初說,武進伯夫人也在,到底該如何解決咱們也好商量着辦。」
王秀娘知道她被推到前面來是不可避免的,讓徐氏站出來說,指不定說出來的話反把她們給坑了,於是也不扭捏,當即原原本本將事情學了一遍:
「……這事兒確實是我們的錯,我們也都道了歉,可是武進伯夫人就是要告。我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說着說着眼淚就下來了,委屈的不行,不知道的還當被人非議的是她。
「阿美。」柴榕沒管那邊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委屈,只對着貴妃道:「可是有人打了你?」
王秀娘陡地瞪大了眼睛,她說什麼來着,這一大家子組團來訛詐來的吧?
一個說孩子挨揍,到了武進伯這連他家夫人都挨揍……真鬧到御前,是不是連他也要挨揍了?
柴榕卻不是有心將事鬧大,只不過聽趙平學話,他這心裏急,只聽說兒子差點兒被揍,急急忙忙趕過來竟忘了問他家阿美有沒有吃虧。
貴妃卻沒有順杆往上爬,直接搖頭否認。
在她看來,王秀娘和徐氏做的已經夠了,她不需要添油加醋。一旦撒個小謊讓人揪出來,她之前說的那些真話都不會被相信。
「我沒事,你放心。」貴妃給了柴榕一個安撫的眼神……
不過她並不抱希望,他能從這個眼神中看出什麼,畢竟他們實在缺少點兒一個眼神就能互通心意,溝通有無的默契。
定國公挑眼看了柴榕一眼,然後和戶部尚書交換了個眼神,兩人又齊齊看向一旁作壁上觀的孫彪。
孫彪頓時壓力山大,定國公和秦王的關係遲早淪為昨日黃花,可是戶部尚書卻不同,且還是他名義上的『恩師』,儘管兩人相差頂多十四五歲。
606 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