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酸在心裏,老大夫可是酸掉了一口大白牙,想他大齊民風淳樸,公開場合下當着這麼多……病人的面,說出這麼膩膩歪歪的情話——是的,在老大夫那裏這就算是情話了,私下裏他可沒少跟他家夫人說,那是多少羞臊人的話啊,也就這麼個傻子說得出來。
他是真不怕酸死一眾看客,全然不顧那些病人的心理承受力啊。
老大夫宅心仁厚,深感有必要阻止對他那些可憐的病人進一步的傷害,他沉吟了兩大長聲道:「不知夫人想何時開始治療?」
「就今天吧。」
貴妃看了老大夫一眼,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笑道:「儘早開始,我是這樣想的。」
而明顯情緒低落的柴榕完全一副任人擺佈的可憐相,眨着一雙黑亮的大眼睛看看老大夫看看貴妃,似是對前途未卜感覺淡淡的憂傷。
老大夫這一輩子最得意的就是——他醫術雖然不是出類拔萃,再世華佗,重生扁鵲,可是他的記憶卻是極佳的,多晦澀難懂的醫學書籍,多複雜的病情病況,只要他看到過就記在腦子裏,想忘都忘不掉。
老天爺賞飯吃,他就是記性好,也是沒辦法的事。
之前因為貴妃的軟磨硬泡老大夫早看過不少醫書,有賴於先前做的功課,他對腦子的病有了一定知識程度上的累積。
他在古藉里倒是看到過類似柴榕這樣的事,是腦袋受到重物的撞擊失去了某些記憶,卻是後來再一次的受傷撞擊,失去的記憶又神奇而又不可預見的恢復了,不過因為這裏面沒有牽涉到醫術,書里純粹是當一個雜談奇聞給記錄了下來。
這對他給人治病沒有任何意義,他總不好和人家美婦人說腦袋再砸一下可能就好了,美婦人要是聽了要撓他,他都沒處伸冤去。畢竟人家來是治病的,又不是來他這裏求二次傷害的。
按上古醫書的寫法,開個顱把淤血一清柴榕的病大抵就好了,可問題是老大夫沒那技術,書上也沒寫——即便寫了,就他那幾把刷子,他也是不敢隨隨便便把人家腦子就給開瓢的。
他能採取的方式頂多就是按穴位針灸和配合用藥,至於他的這套方案能不能把人治好,還真是按那美婦人說的『盡人事,聽天命』了。
想強求也強求不來。
老大夫當下又是摸脈,又是問診,望聞問切了個遍,就差挑西瓜似的敲敲腦袋瓜子看有沒有回聲兒,把貴妃看的這些個大夫從頭到尾怎麼個說法,治療手段都打聽了個全,一整套下來就是半個多的時辰,有些等在後面的病人就急了,一個勁兒地探頭催促。
老大夫不為所動,摸着山羊鬍沉吟許久,把結論就給貴妃說了:「看着治吧。」
他還是那句話,不保證能治好。
還沒等開治就先說了一堆喪氣話,貴妃也是給跪了。
老大夫看今天的病人不少,加上他對柴榕的病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把握,就空出一天研究治療方案,當天沒給柴榕針灸,連藥都沒開,只定好三天後再開始進行治療。看到把貴妃送出醫館之外,老大夫還不忘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自己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把握,聽得貴妃心裏都越來越沒底,要不是老大夫又加了一句他一定盡他最大的所能,她真懷疑老大夫存心是想要他們簽下生死狀,目的就是弄死柴榕……
不管怎樣,柴榕治病的事又提上了日程。
貴妃現在除了硝制皮毛,其他收購有顧瓊玖,燒烤店有蔣掌柜,每天不是在陪柴榕去永安縣治病,就是在去永安縣的路上,一大半時間都搭在了路上。
有鑑於上次針灸時柴榕過激的反應,貴妃這一回特意囑咐柴榕不許動手還不夠,扎針的時候還讓他閉上了眼睛不讓他看,最後又在他身上纏起了麻繩。
可不論扎多少次針,柴榕總是適應不了被動地讓人往腦袋上插東西,有的穴位紮上針就是疼,別的什麼刀傷磕碰他都能忍,就針灸扎的針疼他受不了,幾次不是把麻繩撐爆了,就是把椅子座給用手砸碎邊兒,要不是老大夫仗着貴妃在旁邊心裏上有依靠,好懸沒讓他又給嚇屎了。
貴妃說幾次柴榕,事前他都是唯她獨尊,她說啥是啥的虔誠狀,可是事到臨頭就不是他了,貴妃有心發火,可是看着他可憐巴巴望着自己的眼神兒又不忍了。
可能
248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