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怪獸,大怪曾,纏着我,張開嘴一口一口啃着我~
在這驚聲尖叫的氣氛中,木墩兒莫名地想起有一次在電視看着一個青春揚溢的姑娘邊扭邊唱着這首他怎麼聽怎麼覺得詭異,不可思議的流行歌曲。
現在他還記得她的樣子,以及當時她身上穿的那件小可愛。
&娘親。」他默默地回頭,看着那位抱頭鼠竄的大家閨秀。「影子——那只是一個閃電照出來放大無數倍的影子,它很可能只是貓——」
或者,是什麼他還沒說出口,就聽柴榕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美,你別怕,有我呢!怪獸在哪兒?」
然後就聽他這傻爹視黑暗如無物,蹭蹭兩步準確無誤地就找到了貴妃的藏身處。
&兒呢,怪獸你出來!」他擋在娘倆前面,高聲大喊。
木墩兒好懸一口老血沒噴出來,一個大驚小怪,一個聽風就是雨。大好的太平盛世,又不是深山老林,哪裏來的他娘的大怪獸!
&沒怪獸,娘看錯了。」
柴榕渾身濕漉漉的,雙手疊在胸前像是憑空長出個胸……「你抱的是什麼>
&柴榕一聽沒怪獸,整個人都放鬆了,一屁股癱坐在炕上,「阿美,你別怕,木墩兒說沒有怪獸。」他一邊說一邊舉着雙手捧到木墩兒面前,黑乎乎的那麼一個東西,圓圓的頭。一雙小眼睛在夜裏鋥明瓦亮,撲頭蓋臉而來的一股子臭味兒。
&什麼啊?」
這是看他媳婦這幾天累成狗,又到山裏各種抓野雞野鴨想討好她了。他說傻爹怎麼不整天圍着媳婦轉。跑出去一浪就是一整天,到了大半夜才回來。
雖說木墩兒的身體裏住了個三十五歲的老男人,可是對他,貴妃是半點兒安全感都沒有,遇上什麼危機別說要他何用,就是逃命他都是拖後腿的。
柴榕就不一樣了,傻是傻。可是武力值高又聽話,有了他別說怪獸,怪獸他娘來了她都不怕。
一聽又抓回來東西。她為了不顯得狼狽,特意扯扯衣角攏了攏頭髮,然後湊上前探出小腦袋瓜子:
&麼—>
她嗷地一聲尖叫,屁好懸沒嚇出來。也是她點背。正是她湊過去看的當口一個閃電劈下來讓她看了個清清楚楚——圓圓的頭。尖尖的嘴,衝着她呲牙咧嘴,她那顆易驚的小嗓子不受控制地叫了出來。不過說到衝擊,絕對沒有剛才這東西偉岸高大的影子更嚇人,眼前的小東西像貓又不像貓,比貓也大些。
難道是山裏的野貓?
&是什麼東西?」很快貴妃就恢復了鎮定,連半點兒受驚嚇的影子都沒有。
&可是好東西!」木墩兒盯着看了半晌,啪地一拍大腿。樂的原地蹦起半尺高。「娘喲,這回咱可翻身有望了!爹。你可真是我親爹——這是貂!貂啊,活了死了都值錢的東西,那些個達官貴人頂愛用貂皮做的衣裳啊!」
這麼一說她就懂了。
貴妃想,這東西她熟啊。
這玩意禦寒,通過尚衣局那幫巧手做出來又漂亮又高貴,是她前世的最愛。不過成品她認得,活生生的貂她還真沒見過……以前穿的時候沒覺得有味兒,怎麼活的聞起來這麼臭?
還是柴榕從糞坑裏撈出來的?
柴榕一看媳婦兒子都樂了,他也跟着樂,「阿美,你喜歡就好。」
貴妃忽地心頭一軟,這人雖傻,對人好起來卻是掏心掏肺。這雨從傍晚一直下到現在,他居然就一路冒着雨抱着那貂趕回家。
想到這兒,她柔聲道:「你是不是餓了,就早上吃兩碗飯,一天都沒再吃東西漫山遍野跑——我給你留了飯,你等會兒,我給你熱熱。」
木墩兒聽她頤指氣使慣了,偶爾聽這麼溫言軟語還有些不習慣,激靈靈就打了個寒顫。
這鬧的是哪出兒,差別對待要不要這麼明顯?
傻相公有用,將來發家致富也還需要他,他也是個對國家對社會,乃至對他們這個小家有用之人——身份不分高低,出身不分貴賤,撐小孩防歧視!
&先拿個籠子把它裝起來啊,不能老用手捧着。」他笑道:「可別累着我爹這雙手。」
貴妃哪裏會聽不出他酸溜溜的口氣,扭頭往外就走,權當沒味兒的屁風一吹
065 翻身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