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前殿。∮
「殿下?」
戴至德皺着眉頭,輕聲叫道。
照理來說,這次雍王折戟沉沙,不僅沒有撈到功勞,還在朝臣面前大大的丟了印象分,恐怕以後會更加舉步維艱。
如此情勢下,李弘應當高興才對,但是不知為何,下了朝會之後,李弘便一直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着實讓戴至德有幾分摸不着頭腦。
「嗯?」
李弘這才如夢方醒,帶着一絲歉意拱了拱手說道。
「今天之事,的確是孤連累戴師了!萬望戴師見諒!」
其實今天在含元殿,李弘的確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雖然他早有預料,知道李賢肯定不會安分,但是無論是戴至德和劉仁軌的針鋒相對,還是李治的大發雷霆,都是在李弘的意料之外的。
甚至於到最後,武后莫名其妙的旨意和李賢最後隱有深意的話,都讓李弘憑空生出了幾分疑慮。
「呵呵,殿下多心了,今天之事不過是老臣本分罷了!」
不過戴至德倒是沒想那麼多,撫着鬍鬚開口道。
「雍王殿下志大才疏,野心勃勃,何況此事從頭到尾都是殿下親力親為,豈可在此時被他人搶去功勞!」
頓了頓,老頭子卻是皺起了眉頭,繼續說道。
「不過殿下,今天之事的確有幾分古怪,皇后娘娘的那道旨意究竟是何意?」
說實話,戴至德對於武后的那道旨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來說,如今的情勢,和談之事無論誰來繼續主持,區別都不大,當初武后選擇讓許敬宗來幫助李弘,不過是不想在如此國家大事上用作朝爭罷了。
現在事情既然已經塵埃落定,武后的態度也就十分明顯了。
當初武后既然讓李賢上朝聽證,那麼自然是有意扶持李賢,所以照理來說,這個時候武后就算不會出言支持李賢,也會保持沉默才對。
沒看見許敬宗都一直沒有說話嗎……
所以戴至德心中其實也覺得這道旨意來的有幾分古怪。
「這一點孤也想不通,不過……」
李弘的口氣略微一滯。
卻是突然想起來,當時上官婉兒進殿的時候,李賢的神色尚且十分平靜,甚至隱約之間還帶有一絲笑意。
而等上官婉兒轉述完武后的話之後,李賢的臉色卻是陡然變得十分難看。
當時李弘沒有注意,現在仔細回想起來,那神色當中分明帶着一絲驚愕和難以置信。
仿佛他對於武后會遣人前來早有預料一樣。
頓了頓,李弘將最後在大殿當中,李賢陰沉的話語轉告了戴至德。
這下子戴至德也是神色一凜,凝神開口道。
「如此,殿下恐怕要小心了,此次雍王殿下未能達成目的,恐怕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想必和談之事,還是要憑空生出一番風波……」
就在此時,王伏勝卻是急匆匆的走來進來,在李弘的耳邊說道。
「殿下,賀蘭府那邊傳來消息,說是今天清晨宮門一開,榮國夫人便急匆匆的進宮去了,直到現在都未曾出來……」
聞聽此言,李弘頓時神色一凜,隱約明白了李賢心中的憑恃。
也明白了為何武后會選在朝會之時遣人上朝傳話。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夠讓武后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的話,那這個人恐怕除了榮國夫人以外,沒有別的人了。
偏生他這個外婆是非不分,先前一直護着賀蘭敏之,如今有一直偏幫李賢,着實讓李弘頭疼的緊。
不過如此一來,為何武后會傳出那樣的旨意?
李弘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十分迷惑。
「殿下,出了何事?」
眼見李弘的神色一陣變化,戴至德知道必然是出了事端,便眉頭一皺,開口問道。
而後者則是微微猶豫了片刻,開口將榮國夫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下子就連戴至德也有幾分迷惑,撫着鬍鬚說道。
「既然榮國夫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