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東宮!
夜色深重,李弘卻是沒有絲毫睡意,良久之後,望着窗外一片漆黑,重重的嘆了口氣。
「殿下,許相來了!」
王伏勝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
「請!」
不多時,一身風塵的許敬宗穿着一身裘皮大氅,冒着夜寒走了進來,恭敬的行了個禮,剛剛坐下便開口說道。
「不知殿下深夜相召,可是為了抵擋劉仁軌一事?」
打從一進門開始,許敬宗的眉頭就皺的緊緊的,此刻更是神情凝重,要知道,今天李弘的那一套把戲能夠瞞得了眾臣,卻是瞞不過他。
沒錯,李弘今天在城樓上所說的沒有一句假話,今天劉仁軌的確顏面盡失,大敗而歸,裴行儉也成功突圍,只要能夠在三天之內將援軍帶回,長安城自然可保無虞。
但是問題是今天的局勢並不是雙方真正的實力對比,李弘今天看似威風,其實不過是佔了對方長途奔襲的便宜,加上趁其不備偷襲了一把,方才能夠將劉仁軌逼退。
今天大軍過來的時候,許敬宗就敏銳的感覺到,對方的戰意不高,甚至還有部分傷員,如此狀況之下,即便佔着人數優勢,也未必能夠發揮的了戰力。
但是要知道,劉仁軌乃是沙場老將,就算是一時心急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這次退軍之後也必然會醒悟過來,只要一晚上的時候,他就能重整旗鼓,到時候真的打起來,恐怕自己這方卻不是對手。
再說裴行儉
提起這個事兒,許敬宗就想指着李弘的鼻子大罵,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李弘竟然將城中最出色的帥才派了出去,若是裴行儉在城中,憑着他多年征戰沙場的經驗,或許還能夠勉力堅持,但是如今他一離開,長安城中在沒有十分知兵的人物,這仗可怎麼打?
是,只要等到援軍趕來,自然可以解圍,但是問題是,這三天的日子要怎麼擋?就算是擋住了,死傷也會大大增加!
還是說,要指着劉仁軌善心大發,停止攻城?
綜上所述,許敬宗老大人滿腹怨氣的瞪着李弘,甚至一度懷疑這個人是不是那個運籌帷幄的小狐狸!
「許相聰明,憑我們這邊的軍力,確實是難以支撐下去,即便是勉力而行,也必然會增加大批傷亡!所以孤打算明天親自是會一會這個劉仁軌!」
眼見許敬宗如此不滿,李弘倒是輕笑一聲,輕輕搖了搖頭,隨即便臉色肅然道。
「不可!」
只不過李弘的話音剛落,許敬宗想也不想就直接斷然拒絕了,頓了頓,語氣稍緩。
「殿下,人道千金之子尚且不坐垂堂,何況殿下乃是國之儲貳,豈可輕涉險地?何況長安城防備之力不弱,只要劉仁軌不下決心用人命填上來,斷然不可能在三日之內突破,不可,不可,不可!」
老頭子越說越激動,連連擺手道。
開什麼玩笑?
不說別的,現在劉仁軌肯定對李弘恨之入骨,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李弘步步緊逼,劉仁軌斷然不至於走到今天這種騎虎難下的境地,李弘要是敢去,必然是有去無回!
別說是有性命之憂,便是稍微出了點閃失,李治回來還不把他這把老骨頭活活拆了!
一念至此,許敬宗花白的頭顱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堅決要掐滅李弘這個危險的想法!
只不過這等緊張兮兮的樣子卻是讓李弘微微一怔,旋即便有些失笑。
「許相不必着急,孤既然敢去,自然是有自己的把握,如今孤的兒子剛剛出生,可捨不得把命搭進去!」
李弘難得的打趣了一次,不過效果卻是不怎麼好,許敬宗依舊一臉嚴肅的看着他,臉上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他甚至在盤算着,今天離開東宮之後,要不要把戴老頭和張老頭一起叫過來攔着李弘。
畢竟戴至德乃是李弘的老師,所謂天地君親師,不管怎麼樣,戴至德的話,李弘還是要聽的!
眼見許敬宗絲毫不為所動,李弘的臉色也凝重起來,沉聲開口道。
「許相,您歷朝多年,當知為官者,為相者當以天下萬民為首,如今劉仁軌的身後,就是京畿之地
第三百八十章 :瘋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