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雍王殿下的確十分可疑!」
片刻後,反倒是戴至德捻着鬍鬚,輕聲說道。¤
「戴相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這些事情真的是雍王殿下搞的鬼?」
張文瓘仍舊有些拿捏不准,口氣猶豫的對着戴至德問道。
畢竟李賢以前顯露在眾人的形象都是十分優秀的,溫良恭順,勤勉好學,進退有節,大有賢王風範!
朝中的許多大臣都對他極為讚賞!這其中就包括張文瓘,他一直覺得,李賢以後會成為李弘的得力助手。
現在李弘猛然說出事情的真相,倒真的有些讓張文瓘接受不了。
「呵呵,老夫知道,張兄一向對雍王殿下十分讚賞,但是太子殿下不會無的放矢,而且如今將雍王殿下最近的行為細細過一遍,也能察覺到其中的不妥之處!」
戴至德眉頭微皺,對着張文瓘沉聲說道,不等張文瓘問話,戴至德就繼續說道。
「張兄,你我素知雍王殿下文採風流,才思敏捷,時常於王府當中召開雅集聚會,廣邀學者大儒,青年俊彥,談經論道!但凡有文采飛揚者,雍王殿下也向來不吝賞賜,出手大方之極!」
不知為何,戴至德的口氣莫名帶了幾分冷意。
但是張文瓘卻仍舊一頭霧水,沒錯,戴至德說的這些事情他都知道,甚至於李賢還曾經邀請過他去參加這些聚會。
而且李賢的文采也的確十分出眾,這些雅集聚會也同樣時常舉行。
「怎麼,戴相以為此事有所不妥嗎?老夫記得,這些雅集戴相也曾經去過吧?」
張文瓘的口氣仍舊是十分迷惑,如今舉辦雅集並非是什麼錯事,反倒是一件十分文雅的事情。
坐而論道。正是大儒們心嚮往之的事情,所以張文瓘並不覺得此事有何不妥……
「不妥,辦雅集自然是沒有什麼不妥的,但是雍王殿下每次雅集必然出手闊綽,以至於無數青年俊彥聞風而去,投奔雍王府。而雍王殿下也是來者不拒,試問雍王殿下每年的俸祿雖巨,但是家中僕婢也是十分眾多,何意辦得起這麼多的雅集,蓄養得起如此多的門客?」
戴至德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冷聲說道。
「戴相的意思是?」
張文瓘也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時間臉色也變得有些驚疑不定。
「老夫懷疑,藍田縣之事。並非有人打着雍王殿下的旗號胡作非為,而是雍王殿下指使,最不濟也是他默許的!」
戴至德淡淡的說道。
雖是猜測之語,但是口氣卻是十分篤定。
與此同時,張文瓘的臉色也是沉了下來,當初這件案子並非由他親自負責,所以他並未詳查,但是大致的情形還是知道的。現在細細想來,若真的僅僅是那李啟軒欺上瞞下。又豈能逍遙快活那麼久?
若沒有他李賢的授意,又有何人能夠指揮的了雍王府的衛隊?
戴至德的意思很明白,李賢雖為親王,但是僅憑朝廷的俸祿,絕不可能蓄養得起那麼多的門客,而且據說幾個月前。李賢還上書皇帝,想要整修雍王府,若不是走了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他哪來那麼多的錢財?
一時之間,張文瓘竟是有些發愣。
李弘也是眉頭一挑。看向戴至德的目光當中多了幾分敬佩。
他自然知道,張文瓘心中是十分讚賞李賢的,貿貿然要他接受李賢是一個陰圖東宮的小人,恐怕有些困難。
畢竟之前李賢在外豎立的形象實在太好,就連李弘最開始都沒有把事情往他的身上聯繫。
「嗯,孤曾經調查過,當初那李啟軒就是以清客身份脫離了雍王府,但是不過兩月之後,其人就得到了藍田縣令的官職。
而且六弟每次舉辦雅集之後,都會對其中的佼佼者發出邀請,以圖收入雍王府中,其中出眾者如同王勃,張大安,劉納言,都是在長安聲名鵲起之輩……」
李弘的口氣不急不緩,仿佛在說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一樣。
「嘶!」
張文瓘倒吸了一口冷氣,終於明白了李賢這麼做的意圖。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