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龍江。
秦城盡起會稽郡屯軍樓船士一萬、步卒八千、騎兵兩千屯兵烏龍江已經近十日,十日來,大軍沒有任何舉動,就好似是將軍營搬到了烏龍江畔一般,日日照常訓練。秦城不動,駐守在烏龍江對岸章治城裏的陳大金自然就也不會動,雙方明面上好似誰也炕見誰似的,每日自顧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一副將對方當做空氣的架勢。只不過暗地裏,雙方為了密切注意對方舉動做了多大的文章絕對是超乎想像的。
這些時日秦城閒來無事,總會花上一點時間坐在烏龍江畔,取一根竹竿,挖上幾隻蚯蚓,用細繩彎鈎串了,做成一個簡易的魚竿,望着對岸的章治城,安靜垂釣片刻。
「小時候住在鄉下,魚是新鮮東西,一年也吃不上幾回,後來大了一些,知道了這魚竿的做法,每逢大雨小河漲水,便會拉上幾個夥伴,去河邊折騰一般,往往能收穫不少,回來之後便能嘗上一頓新鮮。那會兒就我禮貌一些,還懂得謙遜,結果往往是魚都給別人吃了。」秦城一手擒着魚竿,映在水面上的臉上有着淡淡的陶醉神『色』,對站在身後的秦慶之笑道。
「想必與將軍在一起垂釣的夥伴便是南宮會長和樂毅將軍吧?」秦慶之接話道,眼眸里閃過一絲欽羨的笑意,「兒時搗『亂』的夥伴,長大立業的臂膀,屬下真是羨慕將軍。」[] 首發將骨>
「嗯......確實很不錯。」秦城愣了愣,眉宇間憑空多了幾分寂寥。秦慶之哪裏會知道,秦城方才說的那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
「將軍,東方侍郎的信使到了。」親兵王二過來稟報。
每日東方朔都會從閩越王城派遣信使送回閩越王城最新的消息,主要還是告訴秦城余善的行程——東方朔見沒見着余善,什麼時候能見着余善。這些信使閩越王城那些人自然是不敢攔的,至少在確定信使沒有攜帶什沒該攜帶的消息後,閩越王城那些余善的黨羽不會阻攔,因為東方朔的信簡中所說的都是無關痛癢的「公事」。殊不知真正有用的消息都是信使親口轉達。
「侍郎說:雖然余瓊等人口口聲聲說余善已經在歸程路上,但據我推測,余善仍舊在番禹城,沒有啟程回來的意思。現在整個王城都沒有收到大軍勝利的消息,想來番禹城還在南越王手裏。」信使將信簡交給王二之後,輕聲對秦城複述了東方朔的話。
秦城點點頭,示意信使退下,他自己將魚竿收了,站起身,望向烏龍江對岸的章治城。今日天『色』頗暗,低空佈滿厚灰的雲層,章治城在陰沉的天『色』下顯得有些肅穆,也讓看見他的人能感受到幾許威壓。秦城沉默了一會,眼神漸漸堅定起來,他喃喃道:「已經整整十日過去,是時候了。」
言罷,秦城轉過身,吩咐道:「召集諸將,大帳議事!」
「諾!」
秦城走出幾分,忽而停住了腳步,回身指了指江邊的魚竿木盆,對秦慶之說道:「把那些收拾好。」
秦慶之轉頭望過去,木盆里幾隻大小不一的魚兒正在優哉游哉的遊動。
......
午時開始,章治城城頭的守軍都突然緊張起來,不少人都不由自足握緊了手中的刀槍,看向烏龍江的目光也變得凝重起來,似乎連呼吸都跟着粗重了不少。
已經在城頭百無聊奈呆了十日、不止一次對部下出言辱罵對岸的漢軍都是孬種不敢過江的陳大金,此時再沒了前些時日的囂張,眼前的場景是他幻想甚至是期待了無數次的不假,因為他總想跟那個縱橫大漠舉國聞名的將軍較量一番、分個高下,他也曾預想過若是那一日真的來臨,他必定會滿懷鬥志的迎上去,去創造自己人生中的又一次輝煌。
但是此刻,當陳大金要憑自己身後這一萬人手中的刀槍去面對現實時,當他看到烏龍江對岸的漢軍開始有序湧出軍營、列隊整軍、準備渡江時,他的心臟還是瘋狂的跳動不止!
他知曉,大戰在即!但他心臟的狂跳,然是因為興奮,而是因為緊張。
完全的緊張。
或許到這一刻陳大金才意識到,人的名,樹的影,舉國的人物,有幾個是浪得虛名?
陳大金攥緊了拳頭,眼睛死死盯着烏龍江對岸如睡獅初醒的漢軍。
......
秦城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