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底下,從靈翹着腿,腳趾尖兒盪悠悠的吊着高跟鞋,一晃一晃,也不怕它掉下來。@@文@小@說|
王朝神色不定的發完言,待到大家的目光先後從他身上移開後,他才側頭眯着眼望了從靈一望,她倒是面色如常,可這如常之下,他敢保證全是隱藏着的得意之色。
想到這,王朝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低頭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道:「膽兒肥了啊。」
從靈晃蕩着的腿一頓,同樣的低聲回道:「有種調戲,沒種承受?」
王朝嘴角一抽,「我艹,你還是個女人嗎?」
從靈道:「難不成你調戲的是個人妖?王總好口味啊。」
王朝:「……」
兩人就這樣面色嚴肅的在會議上不動聲色的交鋒了幾個回合,在旁人看來,還以為他們倆在一本正經的交流工作上的事呢。
會議散,從靈隨着人流大眾要往總部的餐廳去吃飯。王朝方才被某總拉住,現在轉眼就不見了,她也沒在意,管自己先走了。等到她在自助餐區坐定,剛準備去拿吃的時,手機震了一震。
從靈莫名的有預感。
掏出來一看,果然是王朝。
——你出來。
簡潔扼要的王朝式命令。
從靈鼻子裏哼了一聲,丟開手機。
幾分鐘後,她拿了一盤蔬菜沙拉回到位置上,手機一震一震的在包里響動,她也不管,等到坐在邊上那桌的同事們都在看她了,從靈撐不住臉面,只好接起電話。
一聲『餵』還沒迸出口,王朝的聲音就沖入了耳。
「你出來,或者我進去強行拉你出來。二選一。」他淡聲道。
從靈深吸一口氣,「我已經在吃了。」
「那我進去?」
從靈一頓,轉過臉朝四周溜了一眼,此時此刻,餐廳里坐滿了恆盛集團所有分公司子公司的員工們,有男有女,他這個禍水要是進來了……
左思右想之後,她沖電話里那人冷聲道:「等着。」
從靈走出去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王朝的車。
而他這個人,正倚在門邊,點了煙,偶爾往嘴裏送一口,那煙圈大多時裊裊的纏繞在他修長的指尖,升騰着繞過正裝下一截雪白袖口上的袖扣,最後消失在他的肩跡。
整個人蒙上了一重冷漠的味道,和她第一次見他時,他給她的感覺驚人的重疊了,從靈一直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他。平時玩世不恭的畫皮下,真正掩藏着的性子。
從靈不由皺眉,在他們剛剛分開的短短半小時不到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麼事?
王朝視線一瞥,看到了她,把煙掐了,等到從靈走近時,他的面色已經恢復了正常,「上車。」他說。
「想吃什麼?」坐上車後王朝問她。
「隨便。」從靈道。
「隨便不是一種吃的。」
「那就日料吧。」正好清淡,消消火氣。她想。
有些話題不好講,從靈就當做他是在生她方才『惡作劇』的氣,上車後也不吭聲,當然,平時她也是不吭聲的。
王朝今天難得一路也沒什麼話,仿佛在專心致志的開車,也仿佛一直在沉思。
等到一個路口遇到紅燈停下來時,他忽然問她:「你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
從靈有一剎那的驚訝,而後很快意識到重點應該不在於她爸爸,而是他爸爸。
於是她偏頭想了想,「我爸爸,他是一個很開明的人。」
「開明?怎麼個開明法?」
「他不怎麼管我,更不會幹涉我。」從靈道。
王朝呵呵一笑,「怪不得你這麼冷冰冰,原來是缺愛。」
從靈一直在注意他的語氣,聽到這裏有些瞭然,他說的不是她,而是在套用她的經歷來說他自己。
心理上的創傷其實含着憋着不好,不如尖銳的捅破,不破不立。於是她直言道:「不干涉我並不代表他不愛我,我不缺愛。倒是你,含着金湯匙出生,卻是風雨飄搖的長大,缺愛的是你吧。」
說完她屏息等待着他的反駁,不想——
「對,我是缺愛。」王朝爽快的承認。
從靈一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