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呢?」剛合上身後的門,從靈就打電話給王朝。
「在公司。」
聽到聽筒那方王朝刻意壓低了的聲音,以及背景里其他人的說話聲,從靈瞭然。
「還在開會?」
「嗯,怎麼了?」
「沒事,你好好開。我去你家等你。」
「……好~」
話尾明顯的蕩漾聽得線那頭的從靈都微微彎了彎嘴角,更別提一座的老傢伙了。
有人輕聲咳了咳,尷尬的意味在咳聲中流露無遺。
有傳統的,自然就有不羈的,王朝滿眼皆是笑意的掛斷了電話後,馬上就有人調侃:「咱們王氏,是好事將近了嗎?」
王朝笑了笑,半點不迴避,卻是一語雙關的道:「這攤子事兒了了後,就是好事將近了。」
大晚上的還在開的是股東會,純股東們對公司的經營並沒有指手畫腳的權利,只不過,他們有權罷免董事會人員的職權。
王灃一出事,被終止作為王氏集團的總監的一切職務時,公司里的高層人士們就明白了王氏的格局在不久的將來會大變。
對此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愁,但都沒人傻到站到王朝的對立面去。若是說以前王灃還在時,王氏的局勢還未定,他們能賭一把搏一搏,而今,卻是沒任何的懸念的了。
那些愁的人如今只愁他們應該如何做,才能安安穩穩的在王氏繼續呆下去。
可惜,今天王朝召集股東們開會的目的就在於不讓他們呆下去。無論投誠還是不投誠,王朝都不會再用他們。而在此之前,他需要股東們的任命,任命他為王氏的新任總監,有些動作才可以執行下去。
對此,猶疑的不是那些曾經站在王灃陣營中的股東們,他們到了此刻只剩下了戰戰兢兢。猶疑的是那些中立的股東們。
他們不確定王朝的能力足不足以勝任這個職位,總監,它所肩負的責任、能行駛的權利太大了,總監的決策直接關係到公司的運營戰略和實際利益。王朝雖然是毋庸置疑的繼承者,但是繼承者和管理經營者之間還是有着十足的差別的。
就在他們搖擺不定的時候,王朝開口建議道:「如果我不能帶領王氏走出這一次的困境,我會自行辭職。」
——王灃和王勛一事一出,王氏集團的市值在短短兩天內暴跌,減少了五分之一,對於王氏這艘一向穩健的大船來說,這一次不得不說碰到了十年一遇的觸礁事故。
王朝如此承諾,對於他們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幾位股東們互相交換了下眼色,目光中皆是如釋重負,這種要求由王朝自己提出來,比起讓他們提出來好太多了,雖然他們也對王朝有點抱歉,但是沒辦法,人情總是抵不過現實的。
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漫長會議後,股東會終於決定任命王朝為王氏集團的新任總監。任命的正式聲明等到明天一大早就會發到王氏每一位員工的郵件里。想必到時候又會引起一陣轟動。
王朝卻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落定後一顆心就撲回了家。
一路飆車開回去,到了家後打開門,燈雖亮着,裏頭卻一片寧靜,半點人聲都無。王朝心裏一空,不會已經走了吧?
他鞋都沒換,迫不及待的往裏屋走去。剛走到主臥的門口,王朝猛地頓住了腳,屏息,輕手輕腳的靠近。
從靈睡了。
躺在他的床上,枕着他的枕頭,睡得正熟,呼吸細細淺淺。
望着這一幕,王朝緩緩彎下了腰,湊近了默默的看她。胸腔里就好像窩着一團毛茸茸的羽毛,簇擁着他的心,他的心臟從未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柔軟,軟到不可思議。
王朝活到三十歲,其實是一直不大明白家的意義的,對於他來說,他那個家給他的感覺除了冰冷,就還是冰冷,然而觸及眼下,他仿佛模模糊糊的摸到了些什麼。這種隱隱的感覺讓他眼眶微熱。
感受到注視,從靈半睜開眼,「你回來了?」她迷迷糊糊的問。
這兩天太累,精神上身體上,所以等不到王朝回家,她就撐不住困意了。
王朝直接就着她身旁的空隙躺下,從靈往裏挪了挪,還讓開了一半的枕頭給王朝,他笑着親了親她的眉心,又吻了吻她的嘴角,道:「抱歉,回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