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秀薇痴痴地看着我,不敢置信的眸光在眼睛裏閃爍,稍後,她猛地上前抓住我的胳膊將我往門外推。
「我不要聽你說話,你出去,出去。」
她這麼冷不丁拽我推我,我腳下不穩險些被推搡個跟頭,等到我穩住了腳步,房門砰的一聲關上,我被關在了門外。
嗚嗚的哭泣聲從屋裏傳出來,我試圖開門進去,可翟秀薇已經上了鎖。
啪啪啪,我拍打着房門,說:「秀薇,我知道自己說的話刺激了你,你現在罵我也行,但求你別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你開門,開門啊!」
翟秀薇懷胎能吃能喝,可最近竟然有了宮縮現象,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滾」
一聲歷吼穿透實木門鑽進我的耳里。
我高舉的手停在那,說什麼也敲不下去了,也許她現在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吧!
如此自以為是的想着,我轉身走了,然而只邁了一步,突然從走廊轉角處出現的人將我嚇了一跳。
翟文富繃着一張臉,陰沉的眼神掃過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沒什麼事兒。」我撒着謊,繼續向前走,「爺爺,秀薇累了在休息,您要是有什麼事吩咐我也一樣。
翟文富嘴角一勾,扯出了一抹冷笑,「別在我面前耍心眼,說實話。」
與以往發脾氣不同,他沒厲聲衝着我吼,低沉冷冽的語調反倒是比大聲還要慎人。
是翟文富一手創辦下來的,年輕時在商業摸爬滾打什麼事兒沒遇見過,又有多少事兒是他沒做過。
如今他將叱詫商界的狠戾勁兒使出來,我嚇得腳步後退,脊梁骨一陣寒涼,嘴巴比腦子快,將事情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立衡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翟文富杵着拐杖上前,擔憂的神色尤其明顯。
「他沒事,差不多明天下午就能回來了。」正如翟立衡所講,這個家裏,最在乎他的人只有爺爺,可最管着的人也是爺爺。
翟文富明顯鬆了一口氣,他眸光從我身上轉移,落在翟秀薇房門數秒後,他說:「這裏沒你事兒了,回去吧。」
「爺爺,秀薇出現過宮縮,我擔心她會……」
流產兩個字我還沒講出來,翟文富便用一聲冷哼打斷了我的話,末了還說了一句讓我膽顫心驚的話。
「何俊宏背叛了翟家,背叛了秀薇,受了傷害還給對方生孩子?翟家的人沒那麼賤。」
丟下這句話,翟文富轉身走了,我站在那卻久久沒能邁開步子。
翟秀薇是他的親孫女,翟秀薇肚子裏的孩子也就是他的曾外孫或者曾外孫女,可他卻一點也不在乎。
如果胎兒沒事,翟秀薇和何俊宏也成功離了婚,身懷有孕的她會不會面對翟文富強逼着她墮胎?
想到那種可能,我身體裏跳動的那顆心仿佛被一無形大手緊緊攥住使勁捏,悶得好難受。
我將張美珍送進了精神病院,張麗梅被陳世傑拋棄,因為一紙鑑定結果,我讓張麗梅沒有了繼承顧氏的權利,可我從沒想過去針對張麗香,但最後張麗香還是因我沒了家,沒了工作。
我將何俊宏的底牌掀出來擺在翟秀薇面前,我希望翟立衡以後在管理上不會出現絆腳石,也希望翟秀薇從用謊言編織的幸福中走出來重新開始,可現在我所做的一切卻有可能剝奪一個孩子的出生。
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事情不能嘎然而止,非要朝着另一個方向牽連更多呢?
「孫少奶奶,我燉的補湯已經好了,你回去喝一碗吧。」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同時我的右胳膊被孫涵抓住,她強迫性的扶着我朝着樓下走。
我回頭看了眼翟秀薇的房間,說:「涵姨,秀薇也懷着身孕,稍後……」
尋思着讓孫涵送一碗補湯過來給翟秀薇,但想到翟文富說過的話,我立刻閉上了嘴。
翟秀薇從打擊中撐過來,胎兒沒什麼事,這要是因為一碗補湯在失去了孩子,天,那結果我不敢去想像了。
「孫少奶奶,秀薇小姐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妹妹孫穎會照顧好的。」
孫涵明白我沒說完的話里包含着什麼,好在她沒有堅持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