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長治獨立旅發來的戰後匯總電報,看着獨立旅傷亡近千的數字,何正道心裏同樣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這批犧牲的名單中,有不少都是原偵察團的老兵。
雖說以前總有人說『老兵不死』,可碰到這樣的大型戰鬥,就算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兵,同樣不敢保證每戰都能生還。只能說,他們在戰場的生存機率要比新兵高點。
可對何正道而言,無論犧牲的是老兵還是新兵,都是他何正道的兵。這些士兵犧牲,他都需要承擔一定的責任。而這樣的戰鬥,何正道知道未來還有很多。
甚至這次山西會戰,某種意義上也是何正道主動提出的。那怕他是為了練兵,可這樣的大練兵儘管能摔打出一支有實戰經驗的主力部隊,卻也交出了高昂的學費。
或許看出何正道內心隱藏的自責,做為參謀長的葉劍應也很適時的道:「司令員,獨立旅能打出這樣的戰損,相比其它主力部隊已經很不錯了。
目前國*軍跟日軍對戰的戰損比例,能打出一比一他們就值得大肆慶祝一番了。而這次獨立旅,儘管陣亡了幾百官兵,也有近千的輕重傷員。
可從襄垣突圍的一一六師團,在他們的手上折損了過半的部隊。可以說,突圍出去的一一六師團基本上已經殘了。接下來,他們想突圍成功,幾乎沒可能。
接近一比四的戰損,換做任何部隊都值得高興了。而且這一次傷亡的官兵當中,新加入獨立旅的官兵數量比較多。總體而言,我們還是打了一場勝仗啊!」
面對葉劍應的安慰,何正道苦笑道:「參謀長,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做為指揮員,看到這冰冷的數字,想着那些活生生的士兵就這樣逝去,我確實很自責。
那怕我知道,這次獨立旅打的確實很不錯,也打出了我們東北抗日聯軍的骨氣。可想到有上千家庭將面臨這樣的噩號,我真不知道如何向他們的父母親人交待。
事實上,別人一直說我擅長用奇兵。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很多時候排兵佈陣,首先考慮的還是這個戰術,最終會導致我們付出何種代價。
如果收穫跟付出的代價不符合我的要求,這種戰術我一般都會否決。出奇兵,往往都能起到以小博大的效果。可這一次,面對整個山西派遣軍,不打硬仗根本不可能。
想到從組建獨立團到現在,那些活在腦海中活生生的戰士面孔,我有時也會覺得有愧於他們,愧對他們的親人。但我知道,這就是戰爭,很多時候身不由己。
做為指揮員,我很多時候要為戰役負責,要讓這些戰士犧牲的更有意義一些。等下回封電報給獨立旅,一定要做好傷亡官兵的登記跟善後工作。
至於此次山西會戰中陣亡的烈士,到時我會跟中央還有總部申請,給他們在太原附近修建一個烈士陵園,將他們全部安葬在那裏,將來供我們的後人祭奠。
或許這也是我這個當司令員的,唯一能替他們做的。等什麼時候,我們不用在為戰爭而苦惱的時候,或許我會抽個時間,去看看埋葬在各地的這些烈士!」
聽何正道說出這樣的話,或許在一些高級將領看來,何正道有些太過婦人之仁。但葉劍應知道,如今八路軍會有如此凝聚力,跟何正道也有不小的關係。
從長征路上,何正道對於麾下陣亡的將士,大多都給予光榮的下葬待遇。很多普通的士兵知道,那怕他們在戰場陣亡,也不會被後人給遺忘。
甚至於他們的家人,也會得到部隊發放的撫恤金。往後他們的家人,也將在八路軍的控制區,享受比普通軍屬更好的待遇,分到更多的榮軍田。
這種死後能享受極高禮待的規定,令很多普通農家出身的年青人,都非常涌躍的加入八路軍。那怕在很多人看來,去八路軍當兵連軍餉都發放不了。
可八路軍這種對待軍烈屬的特殊規定,那怕那些將子弟送到部隊的家庭,也覺得很安慰。雖說他們失去了一個親人,卻能讓活着的親人享受到更好的生活。
在何正道替麾下這些死傷的官兵而傷感,遠在西井佈防的李向東,收到獨立旅發來的電報。同樣指示前方的偵察部隊,密切關注一一六師團突圍部隊的動向。
那麼此刻的一一六師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