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鶴出海之前,讓人給各商幫帶了一封信。
大明的信,無論是那一種內容的信都有着複雜的格式,無論是家書,還是友人問候的,開頭是什麼,中間是什麼,結尾是什麼雖然並不是每封信都相同,可基本上大概的意思也差不多。
而白名鶴的信,沒有開頭,沒有結尾,只有一句話:你有多少貨都給我。
留下這封信,白名鶴就出海了,從天津衛直接到漢陽碼頭只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事先已經有飛燕船過海去通告了,大明八府巡按、內閣輔臣、大明忠勇伯、永清公主附馬、麗苑公主附馬、大明水師監察史、大明東廠代都督、大明領禁軍一等護衛統領、大明……
白名鶴沒有看過這種正式的公文。
光是他名字後面的正式的官職、官階、爵位、封號、文散階、武散階、領銜等等……,就需要寫滿足有一尺七寸長的捲軸。
白名鶴出海了,匆忙趕過來的幾個商幫代表看着遠去的船齊齊的嘆了一口氣。
「你們晉幫還能湊出來多少貨物?」寧波幫在京城的櫃長回身問了一個同行。
晉幫的人幾乎就沒有思考:「晉幫能趕在新年前,把織好的一萬件羊毛衣運到京城來。麻布我們的數量本身就是少,羊皮倒還有十幾萬張,可卻沒有足夠的人手硝制。羊肉現在還欠京城幾個商號上萬斤,好在大同軍方給了三千隻羊,也勉強過得去。」
「我們也沒有多少貨物了,絲綢眼下你有多少也不夠用。」江南商幫的人說這話,沒有人懷疑。
白名鶴恨不得把全大明的絲綢都給自己拉走。
全大明景泰二年絲綢產量為一萬三千擔,白名鶴就要了二萬多擔,將歷年的庫存全部清空。景泰三年,白名鶴要五萬擔絲綢,而且還嚴令不許給百姓售賣的漲價,已經讓無數的絲綢商號非常的不滿了。
商幫的人回到京城,原東廠位置再往東的那麼街上,最長的一個隊伍已經排了有足足五百人。
香料、水粉、比京城原本更便宜的衣料,肉、酒、米。既然要過年,總是要採購一翻吧。京城的官員發了養廉銀子,也給家僕們多了些打賞。各官員花銷多了,也帶動了京城市場的小小繁榮。
對物資的需求量更大了。
「沒有了,沒有了,最後一套了。」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來,然後就是無數人大罵的聲音。如果不是城衛軍在這裏安排了人,怕是真的能夠打起來。
「上次提到擴窯,結果各窯都害怕白名鶴訂購一批之後就不要了,所以依然保持原樣。誰會想到,為了買一套新碗碟也會差一點打起來。」江西幫的人嘆了一口氣,再不看這市集一眼,不斷的嘆着氣離開了。
京城的一切白名鶴沒有親眼看到,可心中也多少明白。
從閉關鎖國的內銷式市場容量變成大量外銷式市場容量,這個總量的差距有多大,就眼下大明的情況來看,貨物的需求量增加兩倍也未必夠用。而且大明內不允許各種物資強行漲價,民生物資這受到嚴格保護的。
奢侈品的價格,事實上已經漲了五成了。
天色漸暗,白名鶴準備潛入懷玉房中,完成自己沒有完成的洞房大事。
胡濙、高谷,卻把白名鶴堵在書房內。
「白名鶴,出訪新高麗你代表的是大明,有些禮節與規矩你應該有人準備。」胡濙拿出厚厚的一個本子,很嚴肅的擺在桌上。
高谷也一旁說道:「新高麗自立國以來,就是臣強君弱。換個方式講就是新高麗昏君太多,無能之輩自然是管不住臣子的。但無論新高麗誰強誰弱與我大明無關,在我大明眼中,都是需要跪伏於地的,只是面子還是要的。眼下重點講一下你和新高麗太子、親王、幾位重臣見面時的禮節。」
白名鶴很無奈,可還是需要很認真的聽着。
不得不承認,這兩個老頭懂得還真多,不但懂得多而且還研究過白名鶴的心理。所以在禮節上,既讓白名鶴沒什麼反感,也體現在大明上邦大國的氣度。
「李氏立國,為了表示對我中原王朝的仰慕與臣服,以及表示自己一心向漢的決心。李成桂上書太祖,將都城改名為漢城,此城位於漢江北岸。北為陽,所以都城名為漢陽,也可以稱呼為漢陽城,或者是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