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心說,白名鶴你倒是真敢呀。
李惜兒才華再好,再美貌也是出身低賤,那怕依然清白也無法改變其出身差的事實。
先是送了女人,然後又寫了這勸文。
「莫怕,白名鶴這些東西與其說是在勸朕,不如說是在護着你。宮內不是一個太平的地方,專寵的人總是會成為其他妃嬪的眼中釘。明晨你去皇后宮裏見禮吧,你的家人朕會讓白名鶴去賞賜的,白名鶴這個人呀……」
朱祁鈺說到這裏,也就沒有再說下去。
無論他對臣子有什麼評價,也不會輕易開口的,特別是在低等妃子面前。
當晚,李惜兒留宿乾清宮。
而白名鶴府上,放下朝中政務的重臣們,難得這麼輕鬆的喝酒聊天。一直到天快亮,只有醉倒的,沒有離席的。就是白名鶴都醉了,與其他人一樣是被抬出來的。
次日清晨,李惜兒來到了汪皇后的宮中見禮。
依不成文的規矩,她至少要在宮門前跪足半個時辰,這是讓新進的宮人知道規矩,也有殺其威風的意思在其中。
而李惜兒卻足足跪足了一個時辰,就是現代時間兩個小時。
一直跪到可憐的女孩頭暈眼花,這才讓進門去給皇后見禮。
「知道為什麼讓你跪了這麼久嗎?」汪皇后語氣之中儘可能的表情的冰冷一些,卻畢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那話語之中冰冷之下隱藏的溫暖讓李惜兒心中歡喜,每一件有用意的事情,其背後都會有一個故事。
「奴婢不知!」
「今天過了,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可以自稱臣妾了。讓你跪足一個時辰,因為你是白大人送進宮來的人,這樣你懂了嗎?」汪皇后又問。
李惜兒只聽到了白大人這個稱呼,而不是白名鶴這個名字。
連汪皇后都稱呼了白大人,這代表着一個權勢。事實上李惜兒也懂了,為了在宮內生存。這是皇后在教她生存之道,而白名鶴送進來的人身份本就比其他方式入宮的特殊,所以明着受些委屈,讓她學會低調整一些不是壞事。
看李惜兒依然沒有明白,汪皇后又說了一句:「上聖皇太后眼下被打入了冷宮。前前後後的過程連哀家也不知道,只告訴你。白大人能送你入宮,也能送你下地獄。」
李惜兒在顫抖,她聽得出什麼話是真話。
回到自己的住所,一眾宮女叩禮。李惜兒都沒有回過神來,曾經也是官家女兒的她知道什麼是官場,也記得自己從那華麗的家中似乎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就到了暗無天日的教司坊。
規矩,只要守規矩就肯定不會錯。
李惜兒想到在船上的時候,自己和其他姐妹都背過的那些規矩,原本沒當回事,現在想一想就是誰有機會進宮了,那些規矩就是保命的底限。
生生死死也見過了,繁華似錦也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也見聽過了。
李惜兒遠比普通人家的女子在心智上成熟,冷靜下來的她讓宮女拿來紙筆,寫下了一個靜字掛在房中。那麼規矩的核心思想就一個字,就是靜。
學會了靜,就能在宮中生存。人要靜,與世無爭。心要靜,榮辱不驚!
午後,大明皇帝朱祁鈺陪着汪皇后吃過午餐後來到了李惜兒這裏,李惜兒正在午後的陽光下修剪着園中的梅花枝。此時朱祁鈺記得自己的母親講過,為什麼會喜歡花,喜歡修剪花枝。
因為花總是默默的承受着陽光、露水,承受着狂風、暴雨!
皇宮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想在皇宮之中活得長久就要象花一樣。
吳太后的少女時代是悲劇,父親是罪人。而她生了皇子卻不得入宮,只能在宮牆外卑微的生存着。終於有一天住進了這個皇宮,卻也沒有敢真正的放下心來。
孫太后的結局無縫是悲慘的,可也是自取。
吳太后對後宮之事已經不管不問,更不會去問朝堂之上的事情。她的生活很簡單,卻也安逸幸福。
站在宮門前,朱祁鈺隨口問了一句:「白名鶴在幹什麼?」
「回萬歲爺的話,聽聞昨夜醉了所以今天閉門謝客。」蔡公公在一旁回着話。
「派人去傳話,新年夜大宴讓他安排一個新的
第395節 心難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