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一個椰子,就帶動了福州多少商號,就是製作木桶的都發了財。
半個時辰之後,那個在興安眼中上等的墊子結果出來了,給了一個二等中評,光是理由就寫了滿滿兩張紙。想不服都不行。
這裏的管事太監怕興安不高興,專門拿來了幾塊一等上與一等中的樣品來。
「興公公,這些才是一等,最好的一個,用三百斤石板不斷拍壓萬次都沒有鬆散過。而且過氣不過水。他這一塊作的還算不錯,但三百斤的石板僅僅拍打八百次,就有些輕微的鬆散了,行首院估計,三千次就是上限。」
只說一個理由,就把這塊興安眼中不錯的比了下去。
興安也是大人物,轉頭對那商人說道:「回去努力作好,也多發些財。」
「謝大人吉言。」
椰子殼棕墊的生意比起椰油的要小,可也是掙錢的生意。雖然白名鶴不要,但十大商幫敢說有多少收多少,這個作床墊可以用,馬上的座墊也能用,就是船上都需要。只是船上的只要一等品。
又一瓶一等上的椰油樣品送到了興安的面前。
興安這會也不頭暈了,精神頭十足,找了一個小間坐下,有人泡上了茶,有人在旁邊擺上點心水果。
一字擺開十瓶椰油,最後三瓶已經達到了清如水的無色狀態。
「興叔,這就是白哥要的冷榨椰油,絕對的上品。有顏色的白哥是絕對不要,白哥說過:純鮮初榨的第一道椰油為最上品,清如水。拿到北方之後,會成為白色的膏狀。那些中等貨,可以再加工,給女子用胭脂用。最低等的,加入一些其他的東西,可以作用來洗手的香皂,比皂角好多了,只是這裏沒有,合浦有在作。」金傑在一旁解釋着。
興安一瓶瓶拿起看來。
心說白名鶴要求還真高,看來這什麼東西和人一樣,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呀。
金傑靠近興安壓低聲音:「興叔,真正的好東西都在廣東,最頂尖的在合浦。這福建只是作些……」金傑思考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想起來:「白哥稱之為,勞動密集性產業。」
勞動密集形產業,一個古怪,卻很新的詞。
從字面上的意思來說,應該是需要大量勞力的活計吧。
想到這裏,興安問了一句:「藍將軍,這作工需要多少人?」
「回興公公的問話。眼下從福建各地涌到碼頭上的人少說也有一萬人。這還不算各商幫固定的人員,從河道往內陸轉運的船隻在冊的有三千四百一十條,最大的二百料平底,最小的五十料單人長船。這還有碼頭上賣飯的,縫衣的,搬貨的,以及大量正在湧來找份工的,特別是碼頭外三十里,亂石荒地都賣到了三倍良田的價。」
「不要有亂子!」作為東廠都督,這個時候自然要先關心一下民生了。
「讓按察司用點心,偷盜者固然要重罰。那些奸商也要重罰的,剛才下船的時候,看到碼頭上有人打架,這些是小事,但如果這裏會有小邦的客人到此,就失了大明的體面。還有地面要乾淨,不要弄的臭水到處流。」
「是,是,這是下官之責。」
「不怪你,畢竟突然一下船多了起來,有些許不道之處用心改進就好。」興安擺了一個高姿態,這種民政上的小事他也不會真的去管,問幾句將來說起來自己也是關心民生的,並不算這裏一個過客。
這裏的官員要是識相,總是要在奏本上給自己說幾句好聽的。
打架的問題,興安不用問也會知道。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幫派,明顯就是兩派不同的搬運工為掙搬貨的錢大打出手,這些牙籤大的小事,當地官員去管就好了。
「從這裏到小呂宋需要多久?」興安突然問道。
「貨船需要五天五夜,航線熟悉之後可能會再快一些。如果純戰船走,三天四夜應該可以到。選幾個走過這條海路的領航員,應該沒有問題。」藍海在旁邊回答着。
興安點了點頭:「去安排一下。本督明天清晨出海,去小呂宋。」
「是,這就是安排船。要為您老的船上補充些糧食或者其他的東西嗎?」藍海又多嘴問了一句。
興安笑着擺了擺手,指了一下劉名軒。船上的事情他那裏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