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只有等了,等石亨進京,等韋力轉上套。
白名鶴這個宅子,按大小算只是一個普通京城的四進宅子,按級別算就是四品上三品下的這樣的一個級別。可內部的佈置,卻是國公級,甚至是親王級的。加上大明皇帝又允許白名鶴使用旁邊原太子府的部分。
所以這裏更顯華貴。
坐在桂花樹下,聞着桂花香,喝着桂花酒,聽着清荷彈小曲,身旁有華梅給餵着切好的水果,白名鶴眯着眼睛,慢慢的搖着頭,手上拿着一本論語,似乎在讀書,事實上心中卻在計劃着。
又一個來請安的商人離開了,白宏在亭前小聲的問了一句:「少爺,秦幫柳家來人。是在合浦見過的柳直,說是帶了太夫人的家書,今個應約的商人之中沒有柳家的名字,少爺您看是見還是不見。」
「有些麻煩呀!」白名鶴一睜眼,坐了起來。
「怕是秦幫託了家裏的話,來此有些許要求。又或許是家裏想在行商上更進一步,所以託了柳家過來。按輩份講,這柳直是長輩,算親少爺又要叫一聲舅舅。見的話現在還太早,不見的話又失了禮數,少爺才為難的!」
清荷果真是冰雪聰明,幾句話就道出了白名鶴的心思。
「計將安出!」
「叫二少爺過來,進可攻退可守!」清荷也學着白名鶴的口氣來了一句。
白名鶴思考之後認為是個好主意:「白宏,你去吩咐廚房,中午豐盛一些。然後立即派人去把名鷺找來,二伯要是有空也叫來,沒空更好。這位柳先生你先告訴他,已經約好的幾位商人要談些事,中午請他留在府中一起吃飯,讓我等等我。」
白宏應了一聲就去辦事了。
白名鶴到了京城已經是第九天了,石亨剛剛進京城要是有反應也要等兩天。這麼多天,白名鶴都沒有去二伯白崇遠府上拜訪,也沒有見過自己的親弟弟白名鷺,不是不想見,而是不能見。
白名鶴這會見的,不是來自十大商幫的,而是一些小商幫的商號。
說是小,其實也不算太小。
比如京城幾個大商行,其生意也不算小,一年也有幾十萬兩銀子的進項,數百萬兩銀子過賬。白名鶴見這些人幹什麼?在租地皮,只租不賣。地方就是原先的採石場,而且不二價,願意買的,就來的白名鶴見過面,當面簽約。
不願意拉倒!
而且地皮不能選,大小都是由白名鶴定下的,幹什麼也是白名鶴說了算。
就酒樓就不能幹別的,開青樓也不能幹正經生意。
用現代人的話來講,就是商業街規劃,用的地皮就是原先採石場那一塊。除了賣地皮,白名鶴還作代理的生意,許多大明沒有見過的貨物會交給最多兩家代理,而且還是交錯式的,比如某家代理了木材與薰香料,另一家就是薰香料與糖。香料也分的很細,可以吃的,可以用的,可以作工的,都是分開的。
這是霸王條款,可沒有強迫誰簽約,只是那一句,願意就簽不願意就請。
快到中午的時候,白名鷺過來了,還帶着一個陌生的少年,看年齡與白名鷺差不多大小。
「侄兒白英傑給名鶴叔磕頭了!」少年跪下給白名鶴連磕了三個頭,白名鶴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誰,不過人家大禮都施了,怎麼也要先把人給扶起來。這時白名鷺才介紹:「英傑是江西過來的,現在國子監讀書。」
「好,認真讀書肯定是極好的!」白名鶴還能說什麼。
白英傑倒是一個很內向的人,應了一句後就站在一旁。
午餐說起來就是家宴,沒有叫外人上桌,白名鶴兄弟兩人,再加上是晚輩白英傑,最後就是客人,其實白名鶴也要叫一聲舅舅的柳直。
酒過三巡,白名鶴這才接過家書,草草的翻看了一遍,問候關懷的話根本就沒有看,這其中最看到兩個關鍵詞,一個是延綏,另一個就是邊市。
事實上,大明在這個時期,邊防沿線一共有十三個重要的防禦點,其實也是許多商人私下交易的地方。柳直過來的意思很簡單,他們換到了許多羊肉、羊皮、羊毛。可是這些東西的數量遠遠大於西北幾省的需求。
而且羊的價格也越來越低,已經快沒有利潤了。
「多謝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