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華梅在自己上摸了幾下,看到白名鶴與清荷還在桌前沒有注意自己,趕緊穿好衣服逃出了臥室。至少她現在知道,侍寢比自己想的刺激多了,絕對不是睡到床上那麼簡單,看小姐當時那激烈的反應,心底深中卻多了一份期待。
早餐送進屋的時候,白名鶴已經講完了那個故事。
清荷將手稿整理的時候白名鶴又說道:「清荷呀,順便去辦一件事情。不要說打聽,只說是好奇。想聽一聽京城之中別人是怎麼說我的。」
「少爺,你喜歡聽人吹捧呢,還是喜歡聽人罵呢?」清荷調笑了一句白名鶴。
「都不是,我想聽到誰會突然很得意,似乎可以踩我一腳的話。」白名鶴一句話就點醒了清荷,白名鶴要的是情報,眼下正是非常時期,有些年輕一些的在得意之中難免會說出一些出格的話來。
當然,也可能暴露出一些秘密。
青樓就是這樣一個容易讓人說錯話,多話說,說廢話的地方。
吃過早餐,白名鶴換了一件非常簡單的青色長衫,也沒有用什麼複雜的頭飾,最簡單一塊藍布頭巾包着。沒有穿官服,自然戴的也是儒生巾了,手上拿着的卻是一把極普通的扇子,帶着兩個錦盒出門了。
這兩個錦盒不是給高谷的禮物,正式的禮物還在後面。
白名鶴沒有直接去高府,而是先去了京城裏一間茶樓,喝個早茶,吃些點心。白宏將一個銀豆子放在掌柜的面前,店小二一臉笑容的將白名鶴引入三樓小廂,白宏則在門口等着,很快,一個穿着儒衫,一臉清秀的如女子的人被白宏領進了白名鶴的小包廂。
示意對方坐下,白名鶴將手上的錦盒輕輕往前一推:「一點小心意。」
「白公子賞,小奴謝過了。」
來的是誰?興安最新認的乾兒子,之前的四個乾兒子,其中三個都是讓興安自己給弄死的,理由只有一條,心太野。粘了不應該粘的權力,伸手不應該伸的手。活着的一個,現掌握布庫,才能普通,就是忠心。
這個為人機靈,雖然也有些小小的野心,不過卻懂得分寸。
在宮裏,分寸就是活命的根本。
興勝,在宮裏的職司比金傑還能高一些,掌握內官刑司,就是專門負責收押與審問太監、宮女的地方。是個心黑手辣卻講義氣的人,曾經為一個當年一同進宮的同鄉兄長替了三十下刑杖,可卻被這個兄長給賣了。
自稱雜家,爺。這都是有身份的太監。
對下人自稱爺,對自己人自稱雜家。興安在白名鶴面前的自稱是雜家,興勝自然就不敢用這個自稱了,所以自稱了一句小奴。
「勝兄客氣了,你幫我在刑部牢裏提個人出來。這人是河南開封的商人,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下的獄,可眼下卻是用得到這個人。」
「此人與白公子什麼交情?」
「沒交情,但這個人可以用。我從晉商、秦商那裏聽到這個人名聲不錯,為人也可靠,似乎這次下獄是得罪是誰。無論是誰,給提個醒。這個面子我去討,總是要放了這個人,因為接下來的事情,此人可大用。此人叫蘇慕雲!」
白名鶴說完,興勝思考了一會。
「這個人我知道,他得罪是的杭指揮使。去年夏天,河南發大水他全家老少沒有一個逃出來的。然後他帶着所有的財貨來了京城,出了貨買了糧,全部捐給了河南災民。倒是一個義商,只是他出的貨中,有幾樣出了問題。」
「是什麼?」白名鶴追問道。
「這東西說實在的,對白公子來說真心不當回事,是幾塊龍涎香。杭指揮使花大價錢買了,送進宮給了杭貴妃,可後來宮裏有實貨的,認出那些是假貨。裏面用的是蠟、麵粉、松香、真正的龍涎香粉末,還有一些香料調味混合製成,外面一層,倒是真正的龍涎香。一共四塊,最大的七兩重,最小的二兩,看似是真的,可切開之後自然就看出真假了。」
白名鶴點了點頭:「聽說,他也是被坑了。」
「所果是他作的假,那他就已經是屍體了。」興勝是帶着一種很陰冷的笑意在回答白名鶴,杭昱並不是一個善類,那怕是憑着外戚的特殊關係坐在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上,而且還能夠坐穩,也足以證明此人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