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四月,經過認真思考之後的吳帆徽,終於給皇上寫了兩份奏摺,其中一份奏摺是關於登州兵變的,一封奏摺是關於流寇作亂的。
兩封奏摺,吳帆徽都表明了一個觀點,那就是以徹底剿滅叛軍和流寇為主,以招撫為輔助,且對招撫嚴格控制,凡是出現過降而復叛的流寇與叛軍,絕不會再次任何的機會。
提出這樣的觀點,吳帆徽在奏摺之中經過了仔細的分析。
叛軍方面,他認為孔有德、耿仲明以及李九如之流,從造反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想着歸順朝廷,他們自命為都元帥、大將軍以及將軍的稱號,其實就是謀反,朝廷絕不能夠因為登州有着大量的火器和糧草,從而投鼠忌器,總是想着招募孔有德等叛軍,若是朝廷不能夠狠下決心,派出精銳的大軍,徹底剿滅孔有德之流,則會造成更大的損失。
流寇方面,吳帆徽認為,朝廷一味考慮流寇是無奈之下造反,念其可憐,故而多採取招降的舉措,這是不對的,從陝西和山西以及福建等地造反的流寇來看,招撫的策略很好,可惜流寇根本不能夠體會皇上之苦心,一次次的招撫,反而讓他們認為朝廷好糊弄,一旦遭遇到危險,就歸順朝廷,稍稍得到喘息就再次造反。
對於流寇,務必斬殺其主要首領,絕不能夠輕饒。
這兩份奏摺,寫出了吳帆徽內心的真實想法。
身為翰林修撰、文淵閣當值,吳帆徽有直接給皇上寫去奏摺的權力,所以他的奏摺,是直接給皇上的,不會經過內閣以及六部。
吳帆徽的兩份奏摺,石沉大海,沒有任何的音訊,顯然奏摺被皇上留中不發了。
這讓吳帆徽有些失望,但也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的,十七歲的吳帆徽,只不過是翰林修撰,到朝中當值才四個月左右的時間,皇上肯定認為,他吳帆徽在文淵閣當值,看了那麼多的奏摺和文書,內心有着怒火,故而寫出這樣的奏摺,這不過是年輕人義憤填膺的表現形式。
皇上沒有將奏摺轉給內閣處理,這說明皇上還是有着保護他吳帆徽的心思的,要知道這樣的奏摺,若是轉到了內閣,現如今內閣主撫的眾多大人,一定會另眼相看的。
吳帆徽盡力了,但是他不會放棄,既然皇上將他的奏摺留中不發,就說明皇上是認真看了這些奏摺了,接下來他還要繼續寫奏摺,期望能夠打動皇上。
五月底,不幸的消息再次傳來,暫時署理山東剿滅叛軍事宜的兵部右侍郎劉宇烈,誤信叛軍蠱惑,與叛兵談判的過程之中,遭遇叛軍的襲擊,損失慘重,被迫退守昌邑。
朝廷派出的太子少保張國臣,乃是遼籍官員之中品階最高的文官,代表朝廷前去招撫孔有德及其叛軍,且命令各路援軍不准進攻孔有德部隊,張國臣同樣遭遇蠱惑,差點身亡。
吳帆徽馬上再次寫下奏摺,詳細分析了當前的局面,他認為局勢已經到了危若累卵的地步,朝廷必須徹底放棄招撫的想法,派遣精銳的大軍,徹底剿滅孔有德及其叛軍。
這一次的奏摺上去,還是沒有音訊。
吳帆徽終於有些絕望了,他發現皇上怕是真的沒有那麼強的能力,做事情優柔寡斷,猶豫不決,有着毫不值錢的憐憫心態,這樣的心態將讓大明王朝更加快速的土崩瓦解。
萊州城的詳細情況,朝廷不知道,因為那裏已經被叛軍死死的包圍,不過吳帆徽是知道的,這個時候有一個更大的不幸消息,皇上和朝廷都不知道,那就是山東巡撫徐從治,應該是陣亡了,萊州的軍民在登萊巡撫謝璉,以及萊州知府朱萬年的指揮之下,依舊在拼死抵抗,不過更大的悲劇將出現,因為皇上不知道情況,內心依舊是想着招降孔有德的,接下來在這種思想的影響之下,登萊巡撫謝璉,以及萊州知府朱萬年,都將命喪孔有德之手。
也是五月底,禮部尚書徐光啟敕封東閣大學士,入閣參政,被孔有德放歸、被朝廷投入大牢的原登萊巡撫孫元化,以及同樣被投進大牢的原右副都御使、山東巡撫余大成,如何處置的事宜,內閣開始商議。
內閣的爭論異常的激烈,內閣首輔周延儒、內閣大臣徐光啟兩人的建議是赦免,內閣次輔溫體仁的意見是斬立決。
皇上的意見偏向於溫體仁。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皇上對周延儒已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