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禮看方之敬不說話,心裏有些不悅起來,他知道賭坊麼,本就不是什麼乾淨的地方,有些違法的勾當,這很正常。姚林算是個比較正的人,他手下也規矩,即便銀鈎賭坊在有些方面不能免俗,但真正傷天害理的事情,是從來不敢做的。
可如今,強迫一個良家女子在賭坊,不管是買來的是騙來的,這都不對。
方之敬苦着臉,求救一般的看姚林。這是姚林挖的坑,可不能讓他們這些小嘍嘍跳啊,這裏除了姚林,誰還敢和端木禮對上呢?
不過姚林還沒開口,簡悅便先道:「端木公子錯怪方公子了,這事情與方公子無關,是我自己的事情,是我識人不清,自作自受。」
簡悅這麼一說,倒是將方之敬摘出來了,可端木禮就更好奇了,也更加對簡悅有些點心疼,一個姑娘家無論因為什麼原因落到這種地方,終究是不堪,而簡悅此時,卻半點埋怨也沒有,這坦蕩蕩,一般男兒怕是也做不到。
「到底是怎麼回事,姑娘不妨說給我聽聽。」端木禮打定了主意要管這閒事,道:「我雖然不是銀鈎賭坊的人,但和方之敬挺熟,想來,他也會給我幾分薄面。」
方之敬嘿嘿的尷尬一笑,除非是自家主子現在就跟端木禮撕破了臉,不然的話,這面子自然是要給的。
「說來也簡單,不是什麼新鮮事。」簡悅苦笑了道:「不過是我未婚夫昨日在銀鈎賭坊輸了銀子,還不起,便拿我抵了債。」
這種事情雖然慘,但確實是不新鮮,無論是在繁華的京都,還是偏遠的山城,日日都有發生。
端木禮的面色越加的深沉,他怎麼看簡悅也不是那淺薄無知的女子,冷靜理智,進退得體,怎麼會遇到這麼個不知珍惜的男人。
倒是簡悅見端木禮這樣子,不由的笑道:「端木公子不必為我難過,其實細想想,這是好事。這男人如此品德,絕非良人,發現的晚不如發現的早,未成親時便出事,總好多婚後才知根底。」
簡悅說的不可謂沒有道理,但聽在端木禮耳中,卻是平白的添了幾分憐惜。
「原來是這個小事,我還當是什麼?」端木禮哈哈一笑:「方之敬,姑娘欠了你多少銀子,去我府里取,賣身契欠條都拿來,我替……」
「對了。」端木禮道:「至今尚不知道姑娘芳名,總是姑娘姑娘的,甚是不妥。」
簡悅抿唇一笑:「簡悅,簡單的間,喜悅的悅。」
端木禮點了點頭:「原來是簡姑娘,去,把簡姑娘的賣身契拿來,多少錢你去我府里拿,不用知會我了。」
這話說的雖然豪爽,卻半點也不財大氣粗,簡悅心裏有數,這不是個暴發戶,但一定有個底氣很足的身份。不然的話,也不會和姚林稱兄道弟,如此嫻熟。
方之敬知道今日是留不下簡悅了,見端木禮如此說了,便轉頭去請示姚林,姚林哈哈一笑:「看我做什麼,就按王爺說的去做。」
王爺?簡悅愣了下,轉頭去看端木禮,面上的神情難掩的有些驚異。
當然這驚異看在姚林幾人的眼中,和簡悅本身表現出來的,是兩回事。
這端木禮,竟然是個王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還說了話的王爺,真是……新鮮。
端木禮倒是並沒有一點王爺的架子,只是看了一眼方之敬,方之敬低頭應了聲,便轉身出去了。
簡悅本是不想領端木禮的人情的,可事到如今,不領也得領了,當下便福了福道:「多謝端木公子搭救。」
「這有什麼,舉手之勞罷了。」端木禮不在意道:「只是姑娘既然沒在桃花源做事,不知道日後生活可有着落。若是不嫌棄,不如到我府里來,姑娘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府里事務眾多,也正缺人……」
簡悅眨了眨眼,這是,讓自己去王府做丫鬟?也算是個正經工作,而且有端木禮罩着,必然不像是在桃花源那般有人找麻煩,反而會處處被人照顧,當然唯一的麻煩就是端木禮對她的興趣不僅僅是個丫鬟,但看樣子,這是個斯文守禮之人,想來……
簡悅正考慮着其中利弊,卻不料姚林笑了一聲:「文景,你遲了一步,這位簡姑娘,已經答應我去桃花源做事了。」
「恩?」簡悅愣了下,轉頭去看姚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