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民們目瞪口呆,一時間全都愣在當場,過了片刻才有人清醒過來,丟下手上的東西朝堡門處圍過去。
一共是一十四具屍體,一水的老羊皮坎肩,窄袖子棉襖,護腕,腰間牛皮板帶,下面長靴子,看打扮就知道是讓鎮民們聞風喪膽的馬賊,不過現在這些馬賊都已經變成了死鬼,大多數都是喉頭一個血窟窿,另外有三個人更慘點,渾身上下都是血口子,這股馬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堡子裏,又怎麼會莫名奇妙的變成屍體呢,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這到底是誰幹的啊?」有個大叔自言自語道。
「是我們殺的。」只聽頭頂上傳來回答,語氣淡淡的,似乎只是殺了幾隻雞一般的簡單。
鎮民們抬頭望去,之間堡牆上十三個身影一字排開,威風凜凜的站着,每個人腰間都插着長刀,當中一個身背獵弓的正是元封,其他人也都面熟的很,正是堡子裏那些人厭狗嫌的半大小子們。
這十三個小子年齡有大有小,個頭也參差不齊,年幼些的都盡力地挺着胸脯,一臉的驕傲,竭力裝出大人的模樣,而那些稍大些的少年則是敞開着皮襖的前襟,單手叉腰,眼神投向遙遠的天際,說不出的寂寞英雄感覺。
他們中的很多人,身上臉上還帶着馬賊的血,都捨不得擦掉,初升的陽光撒在他們身上,倒真的宛如十三尊戰神。
鎮民們都有些呆了,這還是自家那個成天尿炕,鬧着要吃麥芽糖的娃娃麼?還是那個不聽話總喜歡偷雞摸狗的不孝子麼?一夜之間這些娃娃竟然做下如此駭人的勾當,而他們這些當爺娘的竟然不知道,這多少讓他們有些彷徨,也有些欣慰:娃長大了。
一聲怒吼打破了平靜:「小二,一夜不回家,你想死啊!」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怒氣沖沖的走過來,對着堡牆上的孟小二狂吼。
少女到了近前,卻沒看見被人團團圍住的屍體,只看見堡牆上的弟弟了,她叉着腰繼續罵道:「你站上面幹什麼呢,還不趕緊滾下來,看姐姐我不抽死你。」
孟小二嚇得直想往旁人身後躲,但是看到巋然不動的兄弟們,他又恢復了自信,漲紅着小臉對姐姐一擺手:「我晚上辦正事去了,你婦道人家不懂。」
少女這個氣啊,不由分說分開眾人就要衝上堡牆抓人,可是人群讓開之後她卻先看見了那十四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再想到弟弟說的「辦正事」,嚇得她一**坐到了地上。
眾家兄弟都向孟小二挑起了大拇指,孟小二也撓着後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元封見po色擺得差不多了,便領着人下了堡牆,向眾人解釋昨夜生的一切。
以元封為的這十三個少年,經過昨夜的並肩作戰已經儼然成為一個緊密的小團體,他們一邊聽着趙定安向叔伯嬸子們講着事情的經過,一邊驕傲的挺起了胸膛,眼睛卻在人群中搜尋着自家的爺娘,這齣個驚天動地的大事情,還不知道爺娘怎麼高興呢。
鎮民們聽了趙定安的講解,終於明天昨夜他們又一次和死神擦肩而過,不由得都痛罵起老孫頭等人,這些當家作主的老爺們簡直是引狼入室,還不如這些小子們頂事呢。
昨天老孫頭等人喝了不少酒,直到天光大亮才起來,晃晃悠悠披着皮襖想去鎮中心旗杆處曬太陽吹一會牛逼呢,卻現那裏已經圍滿了人。
兩個馬賊跪在旗杆下瑟瑟抖,他倆昨天被扔在堡門洞裏過了一夜,沒被凍死已經是走運了,現在正接受審判呢,趙定安不知道從哪裏搬來一張爛木箱,放在台子上權當公案,元封坐在後面審案,兩邊站着四個少年,長刀都別在褲腰帶上,一臉的意氣風。
商隊的掌柜鄧子明、鐵匠鋪的大老趙,還有胡瘸子、張駝子等人也都聞訊趕來了,他們都被那一地的屍體嚇呆了,甚至不敢胡亂插話,就這樣靜靜聽着元封審案。
其實也沒啥審頭,就是把事情搞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參與這次偷襲,獨一刀死後馬賊團伙內部究竟是個什麼情形,兩個馬賊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尤其後來捉到的那個十五六歲的名叫葉開的小馬賊,更是把馬賊內部紛爭的內幕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
原來獨一刀手下有一百多號兄弟,除了他之外還有四個當家,每人手下都有一票兄弟,由於他們都是獨一刀收編的馬賊團伙
1-11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