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得收藏)鄭州州衙門雖說不上多麼的豪華,但比起當年的成安縣衙,那可就是酒樓比之茶棚了,一道粉牆將州衙門隔成兩處,先頭均是肅殺之氣的朝廷衙門,後面則是大樹成蔭菊花盛開的內宅,天井裏種着兩棵大桂樹,此時桂花盛開,說不上的繁花似錦,正中一座大堂,裏面人聲如潮,笑語歡歌,十幾個官妓吹拉彈唱到興起,七八個侍從魚貫進出,桌上擺開了金盞玉杯,倒上紅醪綠醑。www.yibigЕ.com\\
「……自州橋向南,出朱雀門,王家野狐肉、梅家鴨雞兔、曹家從食,什麼旋煎羊白腸、包子雞皮、批切羊頭、細粉素簽……」一個吃了幾杯酒,形容甚胖面色紅光的京官說的興起,站起來,飛沫四濺,四周的人顧不得被噴一臉的口水,仰着頭聽得出神。
「這算什麼,我覺得最好還是梅花包子!」另一人抹了把口水,擺着手說道,一面拿起桌上的炸糕,指着比劃道,「就這麼點,狀如梅花,吃的時候先齒尖叩破皮,再一吸……」
他說的形神具銷,只引得眾人拍桌子笑,那些在座的官妓聽見了,也都掩着嘴笑,道:「老爺說的我們都餓殺了!我們這鄉下人,聽也沒聽過這般好吃的。」
接下來的談話離不開吃喝,有人說曹婆婆的肉餅店,就有人說宋門外仁和店,說笑聲只傳到衙門外,朱文清引着劉小虎正走過川堂,聽得裏面笑語喧譁,不由都面帶微笑。
「這趟大家確實辛苦了!」朱文清笑道,一面沖各位拱手。
「較之百姓,何苦之有?」劉小虎淡然道,讓正欲與朱文清客氣的官員們隱了些許自得,點頭附和。
朱文清有些意外的看了劉小虎幾眼,便笑道:「大人如不嫌棄,請到後堂更衣可好?」
劉小虎低頭看看自己泥污的官袍,便拱手謝了,自跟着朱文清穿過二進門,但見清溪曲檻,涼亭明軒煞是美觀,點頭贊道:「比起當初縣衙可是另一番天地。」
朱文清引着他進了自己的:「為民之民不敢變也。」
親身兵衛拿來劉小虎的包裹,為他褪去官衣,解下官靴拿着出去了,朱文清站在窗前,看着眼前景致,心思早已不在此處,不多時聽得室內腳步聲響,轉過頭,見劉小虎換了紫黑色長袍,束了玉帶,重新梳了頭,淨了面,一掃先前的狼狽倦態,不愧是在京城皇帝前歷練,彰顯的幾分氣宇不凡,一時間竟不敢將面前的人,與當年那個站在水田裏的粗衣少年聯繫到一起。
「大人?」劉小虎瞧他望着自己怔,便微微一笑喚道。
朱文清回過神,捻須道:「幾年不見,少年長成了。」
劉小虎再一次微笑,知道他想起了當年之事,聽朱文清緩緩道,「看大人在田間行走,老夫尤記當日你與曹大姐兒在田間拋秧,此時想起,恍惚昨日一般……」劉小虎的神色一怔,清明的眼慢慢黯然了幾分,似乎耳邊迴蕩起那眾人的歡笑,眼前又浮現那個還是少女打扮的女子大聲笑着,將手裏的秧苗一個接一個的拋出去,陽光下熠熠生輝。
「咳,劉大人,念在當初你我相識的份上,老夫斗膽問一句。」朱文清聲調一沉,將劉小虎喚回神看過來,才正容道:「縱然此生無緣,但念在貧賤夫妻的份上,何苦逼大娘子到如此地步?老夫不是故意要跟大人作對,將那曹地保關押起來,實在是大人行事太讓人寒心。」
劉小虎有些茫然的看向他,重複道:「我逼她?我何曾逼過她……,她倒是逼得我……」
朱文清便耐不住不悅,拉下臉道:「大人,大娘子的為人,難道大人還不知道?她也只不過善妒而已,你如是忍不得,休了也罷了,千不該萬不該家產半點不分與,她是個婦人家被休已是難在鄉人面前抬頭,你偏又縱着那惡人,逼得大娘子有家難回四方游離,大人,老夫痴長你幾歲,不得不說,此非大丈夫所為!怎能不如一個僅有幾面之緣的李大人,自己費財買了你的家產田地送與大娘子!」
劉小虎先是聽得迷糊,繼而驚愕起來,不敢相信的看着朱文清道:「你說什麼?」
通往待客大堂的青石板路上,佈滿斑駁的日影,有風吹過,便歡快的跳躍,又一陣風吹來,夾雜着堂前女子們的和琴嬌唱:「……嫩臉修蛾,淡勻輕掃……綺筵前,舞燕歌雲,別有輕妙……錦帳里,低語偏濃,
第一百二十一章擺家宴朱夫婦各說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