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立冬,雖然因京城擴大的大棚菜供應,往年那儲藏冬菜發明家「車載馬駝,充塞道路」的景致少了許多,但也不是沒有,畢竟買不起冬日新鮮菜的人還是多數。全\本\小\說\網
這一日天氣晴好,街上的人更是多了起來,期間混雜着大大小小運送菘菜的隊伍,彼此討價還價之聲不斷,因今年水災物價飛漲,菘菜的價格也貴了許多。
幾個穿着上好黑綢袍的男子騎馬穿行其中,穿過走親訪友、尋歡作樂的人群,就拐出了的地段,來到黑漆大門的劉家前,一個小丫頭正蹲在門口,跟一個賣果子的商販關撲,懷裏已經抱了七八個果子,那小販愁眉苦臉的拋着手裏的錢。
「吠!」侍御史張大人下馬呵斥,嚇得那小丫頭忙撒腳跑了進去,連贏得果子都顧不得拿,小販眼疾手快放入藍中一溜煙跑了。
「成何體統!」張大人搖頭,又聽身旁兩位同僚輕笑道,「果真是奴隨主!」便回身瞪了他們一眼,劉大人的夫人愛賭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據說出手大方,因之前虐婆母而導致被官家命婦們疏離,如今又因關撲,重新進入社交圈。
看門的張四聞聲已經通報了,只穿着夾袍的劉小虎親自迎了出來,互相見禮,就往書房讓,幾人正謝過前行,聽見正堂門帘響,見一個穿着丁香se雲綢妝花襖翠藍寬拖子裙,挽着高鬢,插着珠翠的婦人走出來,見有人來,忙又回身進去了,就聽有柔聲款款道:「綠玉,去燒好茶。」
到了書房,主客坐定,剛交流了對天氣的看法,丫頭綠玉端了茶進來。
「恭喜大人因治災有功喜獲封賞。」諸位大人齊拱手祝賀,十月中旬他們這些人歸朝後,均受到封賞,其中劉小虎的最大,因為各地都上報災田作物成活,今冬可有豆類果腹,減少了流民的數量大增,皇帝大喜,賜了一處宅邸送與他,為此還被御史台的烏鴉嘴李定彈劾一番,說什麼違制,卻被頂頭上司鄧綰壓下了,氣的李定告假幾日不上朝。
「大人何時遷過去?」便有人問,一面稀溜溜吃了茶。
劉小虎只是淡淡一笑,道:「家母身子不便,待到開春再說。」一面看着這幾位大人,將他們的來意猜了個大概,便先開口道,「各位想必也聽說大名府一案了吧?」
張大人忙點頭,一面頗為同情的道:「大人,吾等聽說,御史台還要招你問案,吾等心中不安,特來請大人寬心,鄧大人只不過被那個浮浪公子煩的不耐煩,給他一個面子而已,大人即便去了,也不過是走走過場。」
劉小虎的臉se便沉了沉,他們口中的浮浪公子自然指的是李蓉,其實大名府這件案子原本不算什麼,各地每日案件眾多,隔日就能沉下去,誰會注意這個,偏那李蓉,不知道從哪裏得知這個,因他如今風頭正盛,又善於經營,身邊跟了不少希顏承se之人,御史台自然也有他的交好之人,所以很快這件事就被御史台提了,直到鬧到皇帝跟前。
「她本是良民,不過是因家貧求生而為奴婢,又不是作奸犯科之徒,更何況家主當時已允其從良,又不是私逃,何至於如此。」劉小虎思忖片刻,站起身來慢慢說道。
張大人似乎有些意外,隨即又釋然,看來京中有關劉大人對前妻念念不忘的流言並非無妄之說,心思安定了許多,點頭道:「左諫議大夫蘇大人亦是如此說,只不過,終是不得為妻,如是為妾…」說這話,幾人的目光都看幾劉小虎。
「為妾…」劉小虎喃喃道,面上閃過一絲苦笑,送走幾位好心探他口風的大人,劉小虎原本要去跟母親說幾句話,卻見小丫頭在門前坐着,便知道劉氏睡了,只得轉身回自己院子裏,尚沒進門,就聽屋內宋玉樓帶笑道:「…原本就沒這個命,枉我白叫了那多姐姐…」登時大怒,抬腳進門,不待宋玉樓站起便一個耳光打過去。
嚇得小丫頭跪倒在地,宋玉樓沒料到他這時進來,知道那話聽了去,當着小丫頭的面被這樣掃了臉,頓時掩面嚎哭起來,說道:「好容易在家一天,就打老婆了!」
劉小虎將那小丫頭罵出去,才冷聲道:「原來她在你心裏是欲除之而後快,我竟被你日日做出的一翻臉兒騙了!」
宋玉樓也不起身,就在地下坐着,聽了冷笑道:「又干我何事?是她自己瞞匿奴婢身份,幸好你們家休了去,要不然如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