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居在西域雪山二十年之久的大劍師獨孤求敗終於要重出江湖了!
現在三十歲以上的人,幾乎沒有幾個不記得他老人家的威名,四十多年前獨孤前輩學成出山,年輕飄逸,玉樹臨風,手持一把玄鐵劍縱橫江湖,幾乎打遍了天下英雄。
就連當今老皇,登基後猶念念不忘獨孤求敗當年單身救駕,一劍雙掌,鄱陽湖畔力挫漢王座下風火、驚雷、飛雲、密雨四大猛將,拯救聖上於危難之間;黃河岸邊,他又憑着驚人絕技「七劍三十六式」,驚退蒙古擴廓帖木爾身邊「鬼王」八大弟子!
配合百勝將常遇春大敗元軍,生擒元剡王、濟王及文武大臣一千九百人,蒙古士兵八萬四千餘人。一戰而定大局。
建國後,老皇念及群臣功績,封官賞爵,獨孤卻在功臣宴上一力辭謝,拜別先聖。蒙王意恩准後,以壯歲之身孑然而出帝京,去往西域雪山潛心練劍。
算來這也都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
江南三月,草長鶯飛。
在長江之畔,小小漁村,有兩間黃泥草屋,竹籬掛綠。院子裏一張石桌旁,兩個人正在飲酒。飲酒者一個老者,一個少年,老者看來有六十歲上下了,鬚髮斑白,少年一身青袍,年及弱冠。
老者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用手拭了拭鬍子上的酒水,說:「羽兒,你聽說了嗎,如今老皇駕崩,新皇登基,都說他只是個二十歲的小伙子呢?」少年站起身,為老者斟滿了酒,恭恭敬敬地坐下,「義父,我也聽說這事了,新登基的皇帝很年輕,但是也很能幹,就在這三月間,他要在京城舉辦一場盛況空前的全國劍手大賽……」
「嗯,好,好。」老者舉了舉筷子,招呼少年,「來,唐羽,別閒着,你也來喝上一杯。」
少年唐羽搖頭:「義父您來。」
老者嚼了兩顆鹽青豆,「劍手大賽,不錯,朝廷這是要招募人才啊。馬鏢師剛從帝京走鏢回來,聽他講,這次劍手大賽一甲也像讀書人的科舉一樣,分為狀元、榜眼、探花,參加殿試,由皇帝親自主持策問,然後賜御酒,披紅掛彩跨馬遊行!」
「義父,武人也有出頭之路嗎?」
少年蒼白的臉上泛上一絲紅暈。
「那可說不定。小皇帝初登王位,年輕氣盛,急於建功立業,才在全國大量擴招人才,要是這次考得好,說不定就能在兵部或軍中任職呢。」老人飲了兩杯酒,暢談開來,也不覺壯心澎湃!
唐羽看着老人,一迭聲地說,「義父,我也想去京城試一下。」
老者也把眼光投向少年,思慮一下,緩緩說:「你想出去發展,當爹的自然支持,我老了,一輩子做一個鏢師也沒什麼大出息,但怎麼的也願意看着你成材!只是羽兒,外邊的世界雖然花團錦簇,但是也千變萬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憑着一己之力能不能攀爬到頂峰可全在你的機遇與造化呀……」
「義父,我還年輕,我不怕失敗,我想試一試。」
唐羽起身,給老人施了一禮,「萬一羽兒運氣好,能得個一官半職,也不枉你老人家二十多年來對我的栽培。」
「好,好,年輕人總是要入世的。」老者提壺倒了兩杯酒,「羽兒,來陪老父喝一杯,你沒出過門,切記世事莫測、人心險惡,一切都得當心!」
「我曉得了。」
兩人正在說話,門外走進來一個高高胖胖的中年壯漢,一見父子飲酒,便高聲喊道:「老郭,你這個老傢伙,原來有好酒喝,也不喊我一聲?」
唐羽見了這人,轉身一揖:「馬大叔,快來,我們爺倆正念叨你呢。」
「我一個老粗,有啥好念叨的!」壯漢徑直走過院子,來到石桌前,唐羽騰身讓座,郭老漢說:「一個人喝酒正寂寞。」壯漢也不客氣,坐下連干兩杯,放下杯夾了幾口菜,大聲咀嚼,「老郭,我來給你辭個行。」
郭老漢問:「怎麼,馬老弟,又要走鏢?」
「走鏢。」
「這次去哪兒?」
「京城。」壯漢嘆息說,「誰讓咱是鏢師,沒法子,就是這麼個勞碌命。」
郭老漢賠笑:「那好,馬老弟,羽兒正好要去京城,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出門,我不放心,還望老弟帶上他,你們多多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