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風洒然一笑:「我既然敢來,自然有了一切心理準備,你倒是不必多說。咳咳……」
他咳嗽了兩聲,面色也有些不太好。
黃裳從未見過岳風這般模樣,念頭轉動,便已經從中猜出了什麼,不由道:「岳帥,你的身體……」
不單單是黃裳,方臘等人也瞧出了其中的貓膩。
聖火峒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岳風的身上,不肯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岳風擺了擺手,解釋道:「適才我斬殺鄧元覺的武功,主要有兩種,一為天子法相,一為大自在法,前者可生逍遙天北極樂地南之相,後者卻是一種精神奇功,對付意志薄弱者,可控制對方心智。世上萬物,從來無十全十美之法,這兩門武學對身體的消耗極大,短時間內,不可連續動用,否則貽害無窮。大自在法還好,至於天子法相,在限定的時間內能連續運用幾下,我也在探索之中。」
黃裳愕然,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這算什麼?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多做解釋?當着明教眾人的面兒,這不是徹底暴露自己的破綻嗎?
方臘、石寶、厲天閏、司行方等人皆是一愣,念頭一轉,頓時想明白了。
石寶怒不可遏,道:「好一個岳風,你孤身一人殺進我聖火峒總壇倒也罷了,居然還敢如此囂張跋扈,今日不是石某與你這囂張之徒不死不休!」
方臘亦道:「呵,本座生平所遇囂張狂妄之輩,也不算少,但今日見到岳兄,方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岳風清越一聲長嘯,聲音凌冽的道:「本人若不自說,任你們想破腦袋,又如何能想出本人武功的出處。我要殺人,就一定要光明正大的殺,何懼宵小?」
稍稍一頓,話鋒一轉,道:「文叔,適才我所說你可全都記住了?」
黃裳一愣,雙眸神光一現,頓時明白岳風的深意,這其中仍有點撥自己的意思,不由拱手道:「多謝岳帥厚意,我已經全都記住了。」
「那就好,你且退開,在一旁觀看便是。」
「是。」黃裳拱手退了。
方臘瞳仁驀地一縮,厲喝道:「動手!」
石寶手中一柄戒刀,如青龍般揮舞而出,雖是刀,但卻如繞指柔般,凌厲的刀影交織成一片巨大的刀網,勁氣呼嘯而起。
「聽聞明教鎮派武功乃是乾坤大挪移,此功主旨在於顛倒一剛一柔、一陰一陽的乾坤二氣,正所謂順着生,逆着死,堪稱是天下第一運勁的法門,渾身上下意之所至,力之所至,動念之間,勁力勃發。無論那一家那一派的武功,都能取而為用。練習深久之後,天下運力法門,一眼之下無所不會,可謂天下運勁武學總綱。」岳風雙手負於背後,雲淡風輕的道。
方臘心中驚詫萬般,不由挑眉。
早聞岳風修為蓋世,一身所學武功之玄妙,匪夷所思,但今日令他更吃驚的是,此人對乾坤大挪移的了解,居然也如此深刻,簡直就像他也練過這門武功一般,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乾坤大挪移乃是明教秘傳,除歷代教主有資格修煉外,無論明教弟子取得多大的功績,也決不可傳授此功,可以說,乾坤大挪移就是明教教主的象徵,誰會乾坤大挪移,誰便是明教之主。
不過下一刻,方臘就知道自己錯了。
石寶戒刀如疾風暴雨般朝岳風絞殺而去,眼見便要砍中,岳風仍舊傲然立於當場,如山嶽般凝滯不動,就在下一刻,他手腕一個翻轉,左右雙手齊出,妙之又妙地在石寶戒刀刀身點了一下。
砰!
勁氣呼嘯,如炸雷一般,轟然響起。
方臘瞳仁驀地一縮,不由打了一個冷噤,不能相信地瞧着岳風。另一邊,石寶卻是失聲驚呼道:「乾坤大挪移!你怎會我明教鎮教神功?!」
就在石寶驚呼聲中,他砍出的那一刀,方向驟然一轉,好似有數萬斤的強壓,排山倒海般朝石寶身體斬去。
叱!!
鮮血狂飆而出,形成了一條斜線,戒刀旋轉而回,直接將石寶一斬為二,刀口自脖頸而起,至腰身而終,形成了一條筆直的對角線。
石寶魁梧身體就這樣被整齊的一分為二,五臟六腑流了出來,鮮血撒了一地,伴隨着噗的一聲悶響,轟然倒地,就此斃命。
同樣是一個照面,石寶便步了鄧元覺的後塵。
談笑眨眼殺人了,岳風就好像做了一件絲毫不在意的生活瑣事,凝望方臘微笑的道:「方教主,我這乾坤大挪移可還算合格?」
方臘咬牙道:「岳風,你究竟是從何處得到這乾坤大挪移的?」
岳風一笑:「說到底,乾坤大挪移不過是運勁的訣竅罷了。當然,說出來不值一提,可真正做到卻是萬般困難。乾坤大挪移的確算得上是罕有的絕學神功,但卻並不是唯一的,就目前我知道的,這世上類似乾坤大挪移的神功便不下三種。」
厲天閏怒喝道:「滿口雌黃,胡說八道!」
「不信?」岳風一笑,續道,「據我所知,姑蘇慕容家的斗轉星移,號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其本質也逃不出用勁的訣竅吧?」
厲天閏啞言,哼了一聲。方臘道:「不錯。」
岳風又道:「至於另外兩種,說了你們也不知道,不說也罷。乾坤大挪移號稱天下用勁武學總綱,一旦大成,世上諸般神功皆可化為己用,明教底蘊深厚,應該知道靈鷲宮也擁有這樣的絕學吧?」
方臘輕嘆一口氣,默然道:「天山那個老妖婆的確有這個實力,本座雖然孤陋寡聞,但天山折梅手卻還是知道的。天下武功,殊途同歸,某些特性相似倒也是正常的。」
岳風笑道:「方教主海量。」
方臘輕嘆一聲,面色忽然一變,慷慨而無畏,自生威壓之狀,雙手十指張開,舉在胸前,作火焰飛騰之狀,餘下明教弟子見狀,神情亦變得前所未有的肅穆。
無論是剩下的兩**王,亦或是其他底層弟子,均是如此,跟隨方臘的動作,在胸前做出火焰飛騰之狀,齊聲高喝道:「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惟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黃裳目瞪口呆,此前他雖對明教做了詳細的了解,但瞧見這一幕,心下仍是感慨萬千。
他是大宋正統的士大夫,接受的也是正統的儒家教育,而後在不斷鑽研道家典籍之後,方才信仰了道教,實際這不過是表象而已,本質仍是儒家。
道是遁入紅塵,儒才是他入世的行為準備,在他心中,大宋毫無疑問是最正統的存在,餘下一切皆是叛逆,但此刻瞧見明教上下這般模樣,亦不由捫心自問:難道自己當真錯了?
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逝,並未停留。
眼下這
第440章聖火不熄,唯光明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