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5更!】
車子從山路滑過,前面就是月家大門。舒殢殩獍
司機老范遲疑着減緩了車速,從鏡子裏偷望一眼蘭溪的臉,「蘭溪啊,你看……」
蘭溪只是淺淡瞥了一眼車窗外,看見了那又站在樹影里滿面蒼老的臉,輕輕閉了閉眼睛,「開車,不必管。縭」
那是她爹杜鈺洲。
終是年紀大了,就算女兒不搭理也還好,只是老爺子抵不過想念外孫。
小花兒身在月家,原本就被紙包紙裹地保護甚嚴;蘭溪這再不帶着小花兒來見杜鈺洲,那杜鈺洲就是長八百隻眼睛也撈不着見鈸。
杜鈺洲也有杜鈺洲的倔脾氣,你不讓我見,那我就日日都到月家的路邊兒來站着來。
算到今日,老頭兒已經站了大半個月之久。
看蘭溪的車子又全速從他眼前駛過去,女兒都沒從車窗里看他一眼,杜鈺洲終於再也按捺不住,給蘭溪打電話,「溪哥,我打白旗了,行不行?你讓我辦的事兒,我一定都辦到嘍,我跟你保證牢裏那幾個牢頭肯定不會再折騰月明樓了。」
「不過話說回來,溪哥,你怎麼就這麼一棒子把我給打死了啊?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你怎麼就不肯相信我?溪哥,你想我怎麼着都成,我都答應你,只是你讓我見見小花兒吧,行不行?」
蘭溪靜靜聽杜鈺洲說完,「爹,你也知道你閨女我,我從來就不是什麼精明的丫頭——可是我想要從您那知道些事兒,而您又是個鐵嘴鋼牙的,我沒別的路數,我只能這麼逼您了。」
「我也不想逼您,我心裏也難受。如果您不用我逼您,您自己就把我想知道的事兒都告訴我,那我該多高興?」
「爹您心疼小花兒,我都知道;您對小花兒的感情,就像當年您對我一樣。我知道您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當年也幹過不少的缺德事兒,可是您對我終究是含在嘴裏怕化了——爹啊,就是因為您對我好,您疼我,所以我就也忘了您其實也是個壞人。」
「爹,我不捨得讓您難過;可是爹,我也同樣不捨得讓另外一個人難過……我笨,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只能想到這樣的法子。爹只要您別再讓那個人為難,那您閨女我就也不會跟着為難,您看,行不行?」
杜鈺洲在電話彼端老淚縱橫,「溪哥啊,閨女,你爹我這輩子是刀口上舔血活過來的。害過我的人有跟我稱兄道弟,向警方告發我的也有我的親朋好友,到後來——連你媽也不要我了。我的這顆心就也漸漸冷了,慢慢地只相信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道理,再也不敢輕易相信人心。」
「蘭溪啊,我這輩子唯一能真心相信的人,只有丫頭你。所以我也要拼了命地護着你,不想讓人傷了你——誰他媽敢傷了你,我杜鈺洲必定要他的命!」
「丫頭你不知道我這樣的爹,養女兒又多不容易;你漸漸長大了,姑娘家大了就有了自己個兒的心事,漸漸再也不跟你爹我說。你媽還好點,總歸女人家還能說說話兒,可是你的心思卻從來都不說給我聽。」
「……當年月明樓那小子到我的車場來賽車,我就覺着不對。我小心盤查他的身份,他就是嘴硬地說他自己是個孤兒,只有個諢號叫天鈎的。這小子我看着就不對勁兒,他的那眼神兒和姿態就不像是個從社會底層打熬過來的孤兒。」
「我托人去查他,後籬到他是月家的小子。」杜鈺洲有一點笨拙地向蘭溪解釋着,並不知道女兒能否接受他的解釋,能否聽得懂一個粗糙了一輩子的漢子心裏所認定的世界觀,「我便知道,這小子八成是不安好心了來的。」
「我小心地觀察他,除了看見他鋒芒畢露,每個晚上都要贏之外,倒是沒見他有什麼大的疏失——直到有一天看見了他在後頭跟着你。」
杜鈺洲說着閉了閉眼睛,「那小子追求尹若,我是知道的。他追尹若追得大張旗鼓,恨不能天下皆知;結果他卻又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偷偷跟在你的後頭——我就明白了,那小子是瞄着你來的。「
「因為我得罪了月家,這小子不但要潛入我的車場裏來拿捏我的罪證,他還要從你這裏入手!——溪哥,他想要怎麼拿捏我,我倒是不記恨。畢竟這也算是男人的手段,可是他竟然來招惹你,我怎麼能讓他?」
杜鈺洲立在